在郡守城工作的虫接内医虫通知,为孤陶儿准备的住处是夹在两橦洋房中间的小独橦,明黄色油漆十分抢眼,看得傻乎乎的小雄子欢喜地绷了起来。
走进去家俬简便,光线灰暗,带着一阵霉味,像是间空置许久的宅子被人匆匆收拾过,灰尘还没来得及擦。
但这比孤峻预想的好上太多了,他原本以为要在工地等恶劣地方风宿露宿,已经在盘算有什麽非法途径能为雄主租一间客房,找来营养充足的食物和乾净衣物。
他的雄主,还是只正在发育的雄虫崽呢。不过,现在就算孤陶儿满七岁,也无法跟随雄父的姓了……
孤峻手指微曲,为了压抑愧疚转头去看桌上的日用品,都是郡守城的虫员提供给他们的,包装没拆,都是新品。量不多,但足够解燃眉之急了。
嗅到包装里有虫崽最喜欢,也很有营养的奶果,孤峻会心一笑,拿起来检查品质,一直压在心头的忧虑松了些。
相较起一直为在陈清郡的新生活担心的孤峻,孤陶儿就没心没肺多了,在大厅兴奋地乱跑了几圈,脸蛋红扑扑地绷回来,仰高头说,“我要到二楼看看!”
孤峻立即放下手中果实,跪下来,只是微笑唤他,“雄主。”
孤陶儿这才想起,他是这个家的主人,不用再像以前一样事事过问主母或者从仆,小心翼翼地看虫眼色了,逐挺起小小的胸膛,命令他的雌奴,“我要吃奶果粥!”
桌上的奶果香得令他整只虫都不对劲起来了!
“要做很多很多,我们一起吃!”
孤陶儿兴高采烈地捧起孤峻的脸,“啵”
一声吻下去。
被偷袭的孤峻在孤陶儿绷跳上二楼后还冷静不下来,心脏悸动地摸被吻的右颊。
他珍重地舔去残留的口水,然后起来煮粥。孤陶儿在他把奶果浆倒进平底锅里小火熬煮时已经回来了,像小时候一样“啪”
一声贴住孤峻的小腿,金尾尾巴在无所不在的香气下愉悦地缓缓摇摆。
孤峻自然高兴雄主感到惬意,但他始终更担心孤陶儿等的时候饿肚子,温声哄他,“雄主,奶果粥还需要些时间,奴先为您切些坚果片垫肚子好吗?”
孤陶儿扁嘴,不要。
奶果粥终于煮好,孤陶儿的口水已经止不住了,他围着高大的孤峻,气哼哼地搬椅子。
“雄主,请让奴来--”
“这是你的位置。”
孤陶儿用黑曜石般的眼睛盯着他,认真地说。
孤峻心弦勐颤,他已经……四十年没上过餐桌吃饭了。每天不是喝拖地后的脏水就是捡厨馀来吃,要不是正值青壮年--虫族基本能活到五百岁--真的未必能捱得到现在。
可是孤陶儿赐他的座位,是最贴近雄主,代表雌君的右侧。
“雄主……”
孤陶儿不让他拒绝,“就坐这里!”
说完扯了扯他坐上去,自己蹬腿上上座。
孤峻连忙抱他上去,在小雄虫耳后低低道,“雄主,感谢您的恩典。”
“嘿嘿嘿嘿……”
孤陶儿害臊地抿紧嘴,握着叉子敲碗催促。孤峻满足他,盛了一碗满满的乳白奶果粥给小雄子。
到这时,孤峻高高悬着的心脏才真正放下。他一直害怕,孤陶儿还年幼,长大后他会后悔离乡,变得憎恶,鄙弃他,到那时他又会成为生不如死的公共玩具。
可是,现在孤峻想,陶儿少主是他从小看大,亲自选择的雄主,既然如此,一如既往地信任孤陶儿,就是他最应该做的事。
吃饱后,经历连夜惊险的逃命,被仓皇和惊怕压垮的小雄子,最终在甜粥的安慰下沉沉进入梦乡。
孤峻把用虫尾卷住身体的虫崽抱上二楼的睡房,用尚算乾净的被子把孤陶儿裹得像红豆馅一样,自己到楼下接着打扫布置他们的新家。
孤陶儿一口气睡到夜晚,美美的打了个滚,金尾勾住孤峻的手,“哒!”
孤峻跪在他的床前,低沉地笑了声,“您醒了。”
孤陶儿歪头看着唤他雄主的孤峻,突然说,“像以前一样叫我。”
“雄主?”
“你也不要自称奴了嘛。”
被团慢吞吞地擦进雌虫怀里,孤峻搂住小团子,明白了他的好意,“属下明白了,陶儿少主。”
“但心里一定要记住我是雄主!”
被团探出个脑袋来,紧张兮兮地补充。
孤峻又失笑了声,好像把失去多年的快乐都拾回来,“誓死不忘。”
“陶儿少主,您睡醒的话,现在开始做正式的标记可好?”
“啊!”
要不是孤峻提起,孤陶儿压根忘记这事了,连忙从被窝中爬出来。
“陶儿少主,敢问属下……能上您的床吗?”
孤峻缓而又缓,脸上升起晚霞般的绯红,虔敬地问。
孤陶儿面对这麽深情的目光有点坐不住,紧张点头。
高大的赤裸身躯轻手轻脚地爬上去,平躺下来,分开双腿,占有雌性是刻在雄虫基因内的本能,孤陶儿顺应本能,跨坐在孤峻的腰上,心如擂鼓,手按住孤峻的胸腔,那颗心脏同样雀跃地跳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