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前走近几步,安桥便可以清晰地见到宾客区第一排的赫凌尧和芦柑。
芦柑一身纯白婚纱,头上带着长长的假发和头纱,漂亮极了。再看赫凌尧,他没有换上与芦柑配套的西装,仍然穿着安桥最熟悉的墨色风衣。
安桥看着,酸涩的心尖一暖。赫凌尧无时无刻不在照顾着她的情绪。
只是,他为微微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赫凌尧,你是否准备在这场婚礼上动手呢?
蓦地,远处的男人猛地抬头,安桥的眼,对上一双深邃的眸。视线在空中交汇。
“不该看的少看点,送好你的饭就是了。”
女保镖监督着安桥收回视线。
但安桥始终感觉到一股灼热的视线落在她的身上。很好,他看见她了,一定会找机会来见她的。
安桥这么想着,心情稍微放松了一些。
“你可以最后再看一遍这十间小屋,哪个顺眼你就留下哪个吧。”
女保镖督促道。
“可我怀疑我女儿根本就没在这里。”
安桥认真的看着女保镖:“按照道理,就算是你们给这十个孩子下了药,但每到饭点,他们应该都是药效最弱的时候,迷迷糊糊似醒未醒的时候,可我送了这么多次饭,从来没有听见过一点响声。先不说其他小朋友。就说我女儿,她身上带着铃铛手圈儿,她随便动一下,我在门外不可能一次都听不见。”
安桥一字一句地说出自己的分析,她冷冷地看向女保镖,道:“你们就是想让我在选择的过程中煎熬,一不小心就会置自己的女儿于死地,你们想让我被这种痛感折磨,是不是?”
女保镖被安桥盯地半天没说话,她没想过安桥这样一个纤瘦的女人,真正理论起来竟会有这样凌厉的气势。
安桥看着女保镖的反应,知道自己猜对了。
“无论如何,你现在都得选九个人出来,按号数,赶快。”
女保镖强扯回这个话题。
“你不觉得这样已经没有意义了吗?我已经知道我女儿不在里面,我不管怎么选择都不会再感觉煎熬,你们的目的达不到了。”
安桥收拾好饭盒子转身离开。
希望她这样说能让老爷子放过这十个无辜的孩子。
“不许离开。”
女保镖快步拦在安桥的面前:“现在立刻,请快点选择,否则这十个孩子都得死。”
“你们为什么这么疯狂呢?明明都已经达不到目的了,为什么还要去做这些百害而无一利的选择?”
安桥盯着女保镖:“你也是你母亲十月怀胎生下来的,他们也是。你忍心看着十条这么小的生命因为一件没有意义的事情而逝去吗?将心比心,你的父母担心你,他们的父母又何尝不担心他们?”
“好!说的好!安小姐说的真好!啪啪啪……”
一阵鼓掌声突兀地闯进来,安桥侧头,只见一大群人正迈步向她走来,老爷子拄着拐杖领头走在最前面,身后跟着赫凌尧芦柑,再就是一大波前来观礼的赫氏族人。
距离越来越近。
安桥握紧手中的饭篮子,呼吸越来越紧促。
她听见了许许多多不明真相的议论声:“这不是凌尧带回来过的那个女人吗?”
“是啊,在古堡里住过一阵子,生了一对龙凤胎。”
“她怎么也会在这里?”
“……”
听见这些话,安桥也想问:她怎么也在这里?
她自己也不知道。
一大波人站定在她面前,安桥下意识的去捕捉赫凌尧的视线,她从那双黑眸里,看见了宠溺和温柔。
“安小姐口才很好,但我要帮安小姐纠正的是,你做出的选择是神圣的,是伟大的,可不是你口中的毫无意义,所以我们大家前来观看安小姐的选择,为你鼓舞。”
安桥扫过老爷子身后的众人,里面有她在赫家认识到的一些人,比如三房家的女儿。但此刻大家谁都不敢为安桥说话,他们匆匆躲过安桥的视线,生怕安桥多与他们说一句话。
因为在场的人谁不是心知肚明,老爷子是故意在针对安桥。与安桥说话,那就相当于站在了老爷子的对立面。
个个都跟人精似的。
“老爷子,既然你说我的选择是神圣的,是伟大的,那你不妨先告诉我怎么个神圣法,怎么个伟大法。总不能我把人送上黄泉了,却什么原因都不知道吧。”
安桥冷冷地回应道。
“你不需要知道那么多。”
“可我已经知道了。”
安桥这话一出,老爷子的面色陡然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