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悦不知不觉中想了很多,最终还是问了出来:“殿下去哪?”
“过会儿你就知道了。”
见长公主说得如此神秘,凌悦以为长公主找到了什么关键的线索,她忍不住期待起来。
没办法,这件事一下就关系到了她仅有的两个好友,关心些是自然的。
两人并不是一直往前走,长公主带着凌悦拐了几个弯,不过她们没有向上走,仍旧待在谷底。
路途中,凌悦忍不住与长公主搭话:“殿下对此处很熟。”
可惜夜色太沉,凌悦看不见长公主脸上怀念。
长公主的声音依旧平静:“嗯,之前养伤,换了很多地方静养,这里也有一处。”
凌悦突然想起前世那次重伤,她突然明白那处可能也是长公主的养伤暂住之处,所以才会有药罐子。
想起前世那山洞的荒凉和长公主冷漠又疏离的态度,凌悦又忍不住有些恍惚。
她忍不住握紧了长公主的手,“殿下这些年,一直这样吗?”
这样换了一处又一处。
长公主对自己的遭遇似乎没什么看法,依旧平静:“嗯,朝堂上也有许多风险,我若是清醒还能抵抗,可大部分时间我不是。”
说的人不在乎,可是听的人心中却变得很沉重。
虽然做得这么小心,可还是被人现了,凌悦不敢相信这些年的长公主过得有多么艰难。
凌悦是一个嘴笨的人,她大部分时间都在观察别人是如何相处的,然后再从中学习。
可总也只学了些皮毛,变不成王澜那样开朗的人,也变不成文鸢鸢那样进退有度的,她只会按照规矩走,活得小心又谨慎。
所以前世的陆薇莹才会嫌弃她无趣。
“到了。”
长公主的话打断了她的胡思乱想,这里有月光,万物都有了模糊的轮廓。
长公主突然放开凌悦的手,然后走到一处,点燃了墙上的蜡烛。
凌悦跟着她的脚步,看着这被照亮的一处,最里侧铺着稻草,上面刚好能躺下一个人,只是现在很脏躺不得。
而最中央是一个药罐子,药罐子底下是一堆黑灰,和前世印象中的那个洞穴布局一样,于是凌悦再一次证实了自己的猜测。
洞穴的墙壁上还有各种划痕和坑洞,往下看又是一堆罐子的残片,前段时间下了许久的雨,此处地势低些可能被水淹过,药罐和残片上都附着泥土。
长公主看着这洞穴中的一切,突然笑:“是不是很疑惑?”
凌悦没有这种感觉,来到这里她只是觉得心疼而已,或许是不信任身边的人,长公主从来都是形单影只。
没见凌悦回答,长公主自顾自说着,她先是抚过洞中石壁上的划痕,似有感慨:“本以为这辈子也就这样过去,但没想到遇见了你,一切峰回路转。”
什么商队什么镖局,凌悦此刻将他们全部抛在一边,她的眼中只剩下长公主一人。
凌悦从前不敢问,可现在她倒不那么害怕长公主了,“殿下的毒,到底是怎么来的?”
长公主抚摸墙壁的动作一顿,她回头去看凌悦,却撞进那一双满是心疼的眼睛里,于是一向冷静的她也慌了神。
缩回手,长公主在思考自己要不要撒谎,最终还是决定坦白。
洞中太脏没有地方可坐,长公主站在原地,眼神却像落在了很久之前。
“曾经,我身边跟着一个小丫鬟,她同我年岁一致,一同长大。”
小时候的她身份尴尬,连带着她的丫鬟也跟着吃苦,被强逼着干了许多重活。
她自觉是自己之过便帮着干活,可那些人变本加厉,连带着她一起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