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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引子
“喂!秋和,有你的信!”
夕阳西下,一身渔夫装扮的中年人茫然转身,双手缩在衣袖内,望着身后挑着扁担叫住自己的男人。
“啊?”
孙屠见对方转过身,嘿嘿一笑,咧出一口大黄牙,松手将扁担篮筐什么的轻轻放在地上,沾满油的手随便在身上蹭蹭,把那原本脏污的衣衫蹭的愈发黑亮油滑,这才掏出个皱巴巴的东西递出去:
“喏!就它!我去城里卖肉的时候有人指明要带给你的!愣着干什么?拿好啊!”
“哦……”
男人迟钝的应了一声,慢吞吞的伸出手,顿了顿,隔着衣袖捏过来,一脸嫌恶的凑到眼前:
“谁会写信给我?这弄得破破烂烂的,怎么看?”
孙屠有些不好意思的憨笑:“这……我那儿人来人往的,就随手塞哪儿了——应该没事儿,应该没事儿!哈哈……”
被称作“秋和”
的男子半信半疑的瞥了他一眼,撸撸鼻子:“算了算了!我回去了!下回可别再这么弄,笔墨东西,精贵着那!”
“知道了!”
孙屠不以为然的挑起扁担,挥挥手:“您慢慢看!我走了先!”
“去吧去吧!”
别过孙屠,秋和隔着衣袖捻着那信晃晃悠悠的回到了他那间小茅屋里,顺手将皱皱巴巴的东西往桌面上一扔,转脚踢上房门,走到桌边,先将身上的衣衫脱下来丢到一旁,而后走到东边小橱柜那里,取了只木盒出来,打开,下意识捏起鼻子。
“x的!这鬼东西究竟是谁弄出来的!”
骂骂咧咧的抱怨一句,秋和拿着那个木盒回到桌边,微微倾倒,灰褐色的粉末从木盒中窸窸窣窣的掉落出来,在那封信表面布了一层,这才停止。
收了木盒,他小心翼翼的打开那封信,仔细阅读一遍,皱起眉头:
“有人查我?会是什么人?”
想了半天不得要领,秋和拿出火折子将那信连着之前的粉末一起一把火烧了个干干净净,骤起的火苗跳动着映出他阴晴不定的脸,熄灭的那一刻,最后一缕拼尽全力挣扎一瞬,隐约照出身旁之人的坚定。
“不管怎么说,此地不可久留!”
当夜,秋和家的茅屋起了一把火,将屋子整个儿吞噬。村中众人前来救火,隐隐约约听到有妇人凄厉的哭喊:
“当家的!你、你这是怎么啦?!啊!来人,快来人啊!”
须臾火灭,那间破旧的茅屋已尽化灰烬。有人在屋中找到具焦尸,众人只当屋主被烧死,叹着气将他草草埋了。
入夜村中始终有着抽噎的哭声,有村长敲了门,这才知道,就在起火的那段时间,村西的屠户同时暴毙,死因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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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近期江湖上较大的事儿有四件:一是黄州五城观被人灭门,百年基业被一把火烧了个干净;二是天医谷出了第六个判出师门的逆徒,名叫楼易梅,此刻正被天医谷下了格杀令;三是栖霞山庄庄主的义妹、无影楼楼主之妻衣紫病逝,自此断了两大财山之间的姻亲关系;四是金华崛起个白家,生意上另辟蹊径,虽不似三财山那般雄厚,但因与朝廷走得近,隐隐有些后起之秀的味道。
对于这第四点,原本是商家的事情,与江湖无关。但这白家家主白西城本身便是剑术高手,白家初建之时不显山不露水,有些宵小打了他家主意,不想前去动手的个个有来无回。一来二去,随着白家做大,声名也就跟着闯了出来。
此刻洛阳城最大的客栈悠然居内,说书先生正一如往日般讲述着江湖轶事。这金华白家崛起迅速,颇有些传奇意味,近日来自是说书先生口中的最爱。其家主白西城一手剑法更是被传的神乎其技,经商之能也仅次于无影楼诸人等等说法,不一而足。
凡事经说书人口中讲出,自然不免夸大几分。有听客便扬声询问,道是别说无影楼楼主,那位白家家主比之无影楼东楼风不逊,西楼刘锦诚,南楼齐阳,北楼刘锦信几位只怕也有所不如。那说书先生也不是第一次应对这些问题,当下卷了衣袖,不紧不慢的与那人辩了几句,倒也句句在理,将那人说的哑口无言。
其余听客也不过是听个热闹,虽知其中难免夸夸其谈,也不过当故事听了,听到精彩之处哄笑片刻,赏几个银钱便罢。
“你觉得这白家如何?”
听着客栈之中说书先生绘声绘色的讲述,楼上雅间之内一个浅青色衣衫、气质温和的青年低声询问身边的同伴。
他身边的青年看起来与他一般二十七八岁左右,一身黑线滚边的白衣,气质疏冷,神色漠然,正执了茶杯轻啜。听闻同伴的询问,漫不经心的放下:
“十年之内,不足为患。”
“十年?”
先前的青年微微扬眉,“为什么?”
白衣人道:“附于朝廷,十年之后不是被当朝政局倾轧,就是凭借实力壮大——那个时候有晚辈们撑着,与我无关了。”
后半句答案显然出乎青年的意料,他愕然片刻,而后失笑:“这话也就你能说出来!听你的意思,想退隐了不成?”
白衣人微微勾唇不语,只执了茶杯贴唇而笑。
青年也不恼,抬头看了看天色。夕阳西下,周遭光线渐渐昏暗,店家已开始掌灯。他扫了一眼桌上的残羹,问道:“什么时候走?”
“刻下罢!”
白衣人说着放下筷子,正要起身,忽然心有所感向窗外望去。就见一只白鸽扑噜噜飞来,稳稳落于窗框上,一跳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