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妃好兴致。”
大晏帝扫见那一排的红绿颜料,淡笑道。
“回皇上,妾闲来无事,便想着作画来打发时间。”
孙容华浅笑,答道。
大晏帝正欲走近那桌上的画作,却猛地扫见地上的一块红印,双眼微眯,声音忽地冷了几分,“爱妃,这地上可是不小心洒了朱砂?”
孙容华瞧见那处,正是上次馨嫔遣人送来一盒朱砂时她盛怒下打翻在地的地方,自然不想皇上知道自己发怒的丑态,便顺着大晏帝的话道:“回皇上,前几日妾作画时,一个奴才不小心将朱砂打翻了,清洗不净便留下了红痕。”
大晏帝静默稍许,淡淡道:“这画甚好,朕便不打扰爱妃继续作画了。”
孙容华诧异之时,大晏帝已经转身离开,让她心中跌宕起伏难以平静,实在不知皇上为何匆匆而来又这般匆匆离去。孙容华能得到现在这地位也不是个头脑简单的,当即唤了身边的小太监去查皇上今日身边发生了何事。
大晏帝沉着一张脸回了苍銮殿,李福升也已探得了消息,低头道:“回皇上,前几日孙容华专门派人去内务府取了诸多朱砂,再前面便是其他宫中的妃嫔各取了少许其他颜料。”
如此回答的时候,李福升也为那孙容华捏了一把汗,不知她为何独独遣人取了朱砂。
而两人却不知,当日馨嫔遣人送去用胭脂盒盛满的朱砂,让孙容华顿觉颜面全无,为了显示自己宠妃的地位才专门遣人取了诸多朱砂回来,她孙容华岂要她馨嫔操心这小事,那女人当真是在不怕死地激怒她!这事在孙容华眼里本无什么,可是落在大晏帝眼中那便是百口莫辩的生事之鬼。
大晏帝双眉一拧,眼中冷光尽显,嘴角一勾,“据说孙容华当初与花后关系颇好,莫不是因为花后的死心存怨念。”
李福升站在一侧,低了低头,“是有这么回事。”
后面的话李福升却没说出来,可是花后出事后这孙容华没少落井下石,貌似还投靠到了贤妃旗下。微微抬头看大晏帝一眼,却发现那眼中冷光夹杂着狠意,不知在想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嘤嘤……或许晚上还有一更
ps:感谢雷蕾、11、贝尔妹纸扔的地雷……我的小小心愿总算完成了,就是让那地雷栏滚动起来,莫要嫌我没出息,咱就这个小心愿……远目
☆、38、孙容华死
38、孙容华死
“李福升,过了今晚便让张子宜将人都撤回来吧。”
大晏帝沉着脸道。
“奴才领命。”
李福升忙低头道,忽然扫见门口徘徊的小太监,李福升犹豫稍许还是摆摆手,让他走了过来。
“皇上,翻牌的时辰到了,您看……”
李福升小声询问道,那端着牌子的小太监恭敬地弯着腰,将木盘高举着。
大晏帝烦躁地扫了那一字排开两行的各种牌子,轻轻摇了摇手,皱眉道:“退下吧。”
见状,李福升忙朝那小太监稍稍摆手,那小太监便拿着木盘子小心地退出了苍銮殿。
看样子,今个儿晚上皇上会宿在龙阙殿了,李福升心里暗道。不过也是,今天是花后的忌日,想必大晏帝也没宠幸其他妃嫔的心情,好歹花后也是与大晏帝同床共枕了整五年。
说到花梨月,李福升也不知道自己对这个苦命女人的认识是否完全。花后平日里看似高贵端庄,行为举止皆有皇后的拘谨和风范,可是,有一次他却无意间在梨落园撞见了不一样的花后,那个时候只有她一个人站在梨树下,对着那一树的如雪梨花笑得好不灿烂,还踮起脚尖摘了一束开得正好的梨花放在鼻尖轻闻,脸上多出一丝皇后从未有过的天真。李福升曾想,或许这才是花后的性子,只不过碍于皇后的身份生生将自己的性子压了下来。那一幕他一直埋在心里,没有人知道花后也有这样的一面。或许,连大晏帝……亦不知。但是,这样的女人恐怕是活得很辛苦吧……李福升忽然觉得自己多愁善感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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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晏帝在苍銮殿里批着奏折,正欲转至龙阙殿就寝,岂料殿门外张子宜求见。
“让他进来。”
大晏帝朝李福升道,眼睛微微眯起,食指屈起,在桌上扣了两下。
张子宜进来的的时候脸上挂着欣喜,朝大晏帝道:“皇上,属下不辱使命,抓到了那鬼。属下等听从皇上的吩咐,天一黑便在那中宫外潜伏着,等到方才总算看到一个小太监鬼鬼祟祟地朝中宫那方行去,进了中宫宫门里停留良久才偷偷摸摸地又走了出来,属下已经将此人拿下,一切等候皇上吩咐。”
“将他带进来。”
大晏帝淡淡道,仿佛这人是谁早已于心里有了底。
两个太监缚着那人的胳膊将他带进苍銮殿。那小太监立马磕头求饶,哭道:“皇上饶命,奴才并未做什么事,只是去中宫走了一趟。皇上,奴才真的什么都没做!”
大晏帝冷眼扫他一眼,淡淡道:“哪个宫中的,深夜去中宫作甚,且一一道来。”
右手把玩着终于放回笔架子的毫笔,竟让人觉得那支笔仿佛随时都可能被他断成两半。
跪在地上的小太监浑身颤抖,磕磕巴巴道:“奴……奴才是丹灵宫孙容华身边侍候的小荣子,孙容华让奴才小心打探着皇上今个儿去……去中宫做了什么事……奴……奴才本想在旁人口中探得消息,可是那些个中宫外的丫头太监都不知晓,奴才便想着趁人都睡了,只剩守夜太监的时候去问问那守夜的太监。”
自花后没了后,中宫虽空着,可是里面的诸多物什还在,大晏帝也默许了保持原样,担心里面的珍贵物什被那些个贼胆包天的丫鬟太监偷偷藏匿了去,中宫这几个太监便轮着在中宫里守夜,是以小荣子想到了这个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