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是活着就已够累了。”
林清樾深以为然,第一次与少年达成一致。
人啊,能?把自己?活好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梦中人
“看到了!在?那儿!”
“不对?!又给他溜了!”
“格老子的!玩我们呢!”
拂云楼数十护卫脚步繁忙,却始终被一个小厮身影牵来牵去。
梁映正大光明装作富家公子姿态,从拂云楼的大门走?出来的时候,不免想起楼中的鸡飞狗跳,唇角无奈勾起弧度。
好歹是别人地盘,她倒自如得?很。
应是不用担心她一个人应付不了了。
薄暮的晖光从拂云楼尖落下,梁映微微敛眸。
这一番折腾,倒也费去了不少时间?。
想起邵安嘱咐过的时间?,梁映加快动作,将该善后的事统统料理好,才重新换回?书院学服,匆匆往山上书院赶去。
待他刚到玄英斋学舍,书院也打起宵禁的更声。梁映眼见学录已然在?其他舍房前查点?人数,他忙稳住气息,从学录身后的草丛中绕过,换了条小路回?到最后一间?舍房。
这条小路通向的是舍房背面的木窗。
刚刚掀开之?时,梁映还未曾注意,直到他足底落地,鼻尖传来浅浅潮气,他才意识到舍房和平日里不太一样。
有?人在?用水房。
而这人,除了林樾,不作他想。
本来舍房里的水房因为浴桶腐朽,两人一直都?是就近去旁边的寒潭洗漱。大多?时日水房都?只是一角暗室,而今日水房里面点?了烛灯。
不知奢侈地点?了多?少根明烛,烛光在?暗夜之?中,混着蒸腾的热气,将里面修长挺拔的人影隐隐绰绰地投在?新设在?外?的木屏风上。
水声淅沥渐轻,似到了尾声。
梁映垂眸盯着那修长的影子,刚刚还在?匆忙掐点?的身形竟就这么缓下。
实在?是间?隔太近,白日里刚在?拂云楼度过了那惊心动魄的场面,如今水声、雾气,一瞬又把梁映拽回?到了那一片旖旎之?中……
忽而,木屏风后传来轻微响动。
一张在?水汽之?中,被熏蒸得?微微泛红的温润面庞蓦然出现在?梁映的视野之?中。
潮湿好像将他沾落。
眉宇之?间?最后一分知礼的疏离在?他背后晕开的烛光中,找不到踪迹。
梁映不自觉视线下移。
一身白色里衣和拂云楼的场面相比,端正齐整太多?,不过是自锁骨之?下衣领不拘地敞开了半寸,未曾露出多?少肌肤。可就是这半寸像一把凿子,最后一击,将一块山巅之?上的无暇白玉彻底凿落。
而梁映,好像一伸手就能接住。
“梁兄,回?来了?”
温朗的男声将梁映从记忆与现实的边界拉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