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清执的气度让路人频频回头,馄饨摊子的老板小心翼翼问:“这位郎君可要一碗?”
孟岁檀自然是拒绝了他:“不必。”
但令宁离意外的是他竟还算有耐心的等她吃完,二人并肩离开了这一小处方地。
忍了一会儿,大约是忍无可忍了,面色黑沉:“我那日叫怀泉送去了五百两银子给你傍身,为何不要。”
宁离有些奇怪,“我为何要,而且,我们已经毫无瓜葛,大人为何要给我钱?”
又是这句话。
她坦然解释,孟岁檀一时哑口无言,神思渐渐飘远,颇为烦闷地盯着她的馄饨,他从未在大庭广众下吃过东西,自然也不许孟家的人如此,他忍不住捏了捏眉心,暗嗤离了孟府,过往的规矩都忘了不成。
宁离顶着孟岁檀埋怨的眼神下飞速吃完了馄饨,结了帐,二人并肩往顺天府行去。
孟岁檀脸绷得很紧,显然心情不佳,而他又内敛克制,故而宁离直到顺天府搭话后她才后知后觉。
“劳烦孟大人同我稍等些时候,冶中大约在有事忙。”
她刚好声好气说完就被孟岁檀打断。
“什么官级,有脸让我等?”
他不客气的说完这话后径直闯入了里面。
宁离目送着他明目张胆的背影,咂摸出刚才的话语里有些不易察觉的的火气,但是她不大在意,脚步快走了些跟了上去。
果然,他一来,莫说是冶中,连京兆尹都恭恭敬敬的出门来迎,不仅事情飞快的解决,还立时便递到了礼部。
送他们走时,顺天府的人不知道多恭敬。
“你的那些师兄呢?到了有用的时候怎么没影儿了。”
,他仍旧面色不善,刻意提起道。
莫说这事她并没有告知师兄们,而且,这事与师兄何关,迁户籍之事与他们八竿子都打不着,宁离不大能理解他这般阴阳怪气的做甚。
“这点小事本就与师兄无关,何况师兄们官职清闲,若是师兄,大约也不会像孟大人一般日理万机,以至于要多来一趟。”
她平静回呛。
孟岁檀罕见的哑然,一口郁气被堵的不上不下,滞在胸腔内。
他不免想到,小时候的宁离便是一副乖巧机灵的样子,七年,他养得愈发活泼,说话也总喜欢撒娇,面对外人时颇为张牙舞爪,似乎带着一些小得意,这些自然都瞒不过他,但他觉得女郎家娇纵一点也无妨。
似乎从普华寺回来后,性子便不一样了。
这还是她第一次把尖锐的一面展现给他。
不快从胸腔中缓慢地铺了开来,他自诩是宁离的兄长,却也不大见得她维护不过是略微有些幼时情谊的师兄,就考画院女官来说,孟府并威偶势,她若想进去,把道路铺顺轻而易举。
偏生她要与自己划清界限。
“昨日可是出气了?”
孟岁檀突然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