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呐。你去洗澡吧,我等你,”
林琅看到闻昭非就安心了,黏人的劲儿消退下来,就有些控制不住地害羞。
她居然因为没有“及时”
牵手而发小脾气!林琅害羞了,自然也注意不到闻昭非的“囧”
状。
闻昭非拿起暖水瓶,里面水还是满的。
林琅求表扬地道,“那个煤炉我用不来,我去水房打的。”
林琅跑了两趟,还给了水房的李婶十来颗喜糖,但换闻昭非回来立刻能有热水用,完全值得。
“以后我……好,辛苦佩佩了,”
闻昭非顺着林琅瞪圆看来的眼神意思说。
不多耽搁,闻昭非拿着暖水瓶和衣服到卫生间门里冲澡。
林琅回到炕上整理完衣服,再到书桌前拿着新买的笔记本继续记账,今日总共支出155。6元,大件的衣柜和书桌等花去大头的近一百块,剩下零零碎碎的东西也快花去闻昭非一个月的工资。
工作地点这么近,农场供销社也不远,自行车可以不用买了。林琅其实“会”
缝纫机的基础操作,但脑袋会并不代表手也会,她做不出好看的衣服来。
闻昭非作为医生日常要忙着治病救人,他已经答应的坐垫抱枕外,林琅不打算要他花更时间门精力在这上面。
如此缝纫机也完全没必要买了。
三转一响的手表在京城买好了,只剩个收音机要再考虑考虑。即便林琅考虑好要买,也得预订个半年以上,才能拿到手。
——
傍晚六点半,不用所长冯海倩或楚维再来喊,闻昭非和林琅自己到卫生所后院的所长家里。
后院正房三间门不包括共用的堂屋和厨房卫生间门等,楚建森和妻子住一间门,楚维夫妇带着小楚阳住一间门,剩余的那间门给楚建森可能来探亲的长子次女们住,日常更多作为客房用。
所长妻子冯海倩和小儿媳顾丽珍在家,楚维抱着楚阳出门买东西还没回,所长一般要七八点人去前院催了,他才回家。
“快进来,这是小林吧,长得真俏,和我们闻医生真配,”
冯海倩年过五十,脸和身材都稍显丰腴,她拉着林琅的手一个劲儿的稀罕。
冯海倩说着话又悄悄瞥去闻昭非,算是明白以前闻昭非为何看不上她介绍的人了,原来是喜欢这样玲珑精致的女娃娃。
林琅今儿走路多了,晚上出门就换了双平底布鞋穿。
没了皮鞋给她增的那点儿高,林琅本身比例再好,将将一米六的身高,在闻昭非和骨架天然大些的东北女性身边就特显小巧。
“伯母您好,这是我老家那边寄来的特产,煲汤很好用的,”
林琅说明了一下闻昭非递给冯海倩的特产,一些山菇干货,只加一点儿就能煲出鲜美的肉汤。
唯一可惜的是,肉票有限,即便是卫生所所长家里,也没法随心所欲地买肉买骨头炖汤。
“我爱人从家乡带来的,您放心收下,”
闻昭非如此说了,冯海倩才不再推拒。
顾丽珍从厨房端了水过来,她笑吟吟地问林琅,“妹妹今年几岁了?我托大,你喊我一句丽珍姐。”
“我今年四月就满十八岁了!丽珍姐好,您和伯母喊我名字就好,”
林琅在哪个世界都成年了,她就人矮了点儿,脸蛋显小了些。
这个年代的农村姑娘多的是十六七岁嫁人,林琅这个年纪结婚在冯海倩和顾丽珍眼里是刚刚好。
倒是24岁才结婚的闻昭非,已经大半只脚跨入大龄晚婚青年的行列了。
“唉哟,这声音怎么这么……甜,对,比大白兔奶糖还甜,”
顾丽珍很是被林琅的南腔软调给惊住了,软糯糯、甜滋滋,可不就是大白兔奶糖。
林琅疑惑地眨眨眼,脑袋缓慢冒出无数问号,她从小到大都是这么说话的,从来没人说她声音甜过,她的同学都觉得她高冷来着。
倒不是林琅天生性格冷,而是她习惯在碎片化时间门自学,强记忆力带来的高专注度,很容易就忽略周边环境。周围同学们看她在学习,自然不好打扰,久而久之,她就成为众人眼里的高冷学神。
顾丽珍被林琅“怀疑人生”
的眼神逗到了,也不把林琅的手还给闻昭非了,她拉着人到客厅里,属于她儿子楚阳的零食也被贡献出来。
“吃糖,阳阳吃多了坏牙齿,你帮他吃掉些,”
顾丽珍不容拒绝地塞给林琅两颗大白兔奶糖,愈发觉得和林琅投缘。
林琅不再纠结,暂且当顾丽珍是夸她,这个年代的大白兔奶糖可贵着呢。她收下奶糖,又从斜跨布包里掏出两把糖,分别递给顾丽珍和冯海倩。
“谢谢丽珍姐,我也请您和伯母吃喜糖。”
这些喜糖是用糖票买的,味道比不要票的散装糖好不少。
顾丽珍和冯海倩自然不会拒绝,冯海倩又去厨房拿了两个橘子过来,分别塞给林琅和闻昭非,“先解解馋,等老楚回来,我们就开饭。”
“阳阳父子买酒和喊老楚去了,哟,这就回了。”
冯海倩话音未落,堂屋门口冲进来一个人肉小炮弹,寻着味道要撞到林琅大。腿前,被闻昭非一把拎起到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