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打了我幾巴掌,我很疼,我不知道能找誰,只敢自己趴在桌子上哭。老師發現後,果然,他們不但沒有找那兩個男生的麻煩,反而嫌我哭得人心煩,又扇了我幾巴掌。
「我不敢去和伯母說,因為那時候,老師是教育我們的人。他們都這樣對我,錯的一定是我吧……?」
越前龍馬神情逐漸複雜了起來,與之相對地,還有心底聚集起來的怒火與心疼。
他能感覺到學姐有的時候情緒不對,會莫名地陷入低落之中,還會自我懷疑,缺乏安全感,總恐慌於自己是不是做錯了什麼讓別人不高興。
正因如此,他才很在意對方的情緒,擔心對方胡思亂想。
現在,他終於明白為什麼學姐總會胡亂反思自己了。
——老師是孩子們判斷對錯的準則,他能想像得到,那時候還很小的學姐一定很費解吧:明明是自己被欺負,為什麼老師還是要打她?是不是的確是她做錯了什麼,而她自己不知道?
這樣的自我懷疑,足夠毀掉一個孩子的健康心理,更不用提那個孩子的父母將全部的注意力與愛給了他們的另一個孩子。
孩子又怎麼會知道,有的人渣根本不配當老師。
「有了老師的支持後,學校里的人欺負我欺負得更加明目張胆。我每天最害怕的就是去上學,我試圖回家找我的媽媽,和她說這件事。可是我時隔幾個月回到家,媽媽正抱著妹妹,用一種很驚訝的、像是看到陌生人的語氣問我『你怎麼回來了?』。那時候我就知道,那不是我的家了。」
夏夏想到當時的場景,心口還是隱隱作痛。
她一定是一個不受歡迎的孩子,甚至讓人看到就心生厭煩,不然為什麼包括她的父母在內,都要這樣對她?
對上越前龍馬不知所措、想要說些什麼卻不知道能說什麼的神情,她淡笑著繼續敘述:「在我最崩潰的時候,是他站了出來保護了我,讓我免於繼續被欺負。那麼多年,他真的很保護我,他對我的照顧遠遠過了我的父母。所以,我是真的很喜歡很喜歡他,可是,他一點都不喜歡我。」
越前龍馬很明顯並不擅長安慰,就像方才,他只能不知所措地看著她。
但是夏夏卻覺得很舒服。
她需要的不是別人的勸慰,這些事情已經發生,她只能自己消化,她需要的,是越前龍馬這樣的傾聽者。
她笑著半真半假地開著玩笑,化解凝滯的氛圍:「不過我還小,既然他不喜歡我,我有足夠的時間去找到其他兩情相悅的人。但是為了防止他繼續給我下蠱,我選擇了轉學。我才不要在他這一棵樹上吊死呢~看,我現在不就遇到了越前君嗎,越前君,快說,你是不是我?」
越前龍馬:「……胡說八道!」
這傢伙就不能正經過十分鐘是嗎!?
越前龍馬翻了個白眼,轉移了話題:「明天來我家網球場嗎?教你外旋發球。」
這是之前夏夏答應陪他去吃漢堡包時,他自己提出來的福利。
「你家網球場?不好吧?我們還沒確定關係就要見父……嗷!」
越前龍馬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了一個網球扔在了她的頭上。
越前龍馬冷哼:「愛學不學。」
「學!我學!不過你的眼睛……」
「教你發球而已,又不是和你對打,有什麼好擔心的。」
「好叭……」
第7章雙標鴨!
夏夏還是沒能去和越前龍馬見家長(越前龍馬:?)。
地區預選賽結束後,長久地沒有和三小只在一起訓練的越前龍馬同意了勝郎的邀請,問了夏夏確定她沒有意見後,將訓練的場地改在了勝郎家的網球場。
「真是受歡迎哦越前君?」早間,夏夏和越前龍馬在網球場外的大巴車停車站碰面,夏夏接過越前龍馬的網球包,跟著越前龍馬一起上台階向網球場走去。
她調侃道:「約會真多啊,時間管理大師?」
越前龍馬用一隻眼睛斜睨她:「見公婆的就你一個。」
夏夏:「什麼!?那勝郎是不是因為知道了我今天會轉正,所以才特地約你出來,意圖阻止我們?」
越前龍馬:「嗯,對。」
夏夏:「……」
越前龍馬怎麼開始擺爛不和她吵了?
眼瞅見越前龍馬露出了「我看你還能怎麼鬧事」的嘴臉,夏夏「哼」了一聲,轉移了話題:「我聽堀尾說,勝郎的父親是個退役的網球選手。上次你們一起來這邊玩,遇到了姓佐佐木的父子挑釁他的父親,是你替他出了頭?」
越前龍馬無所謂道:「看那個佐佐木不順眼而已。」
「熱心腸。」夏夏把滑落下去的網球包又往肩膀上提了提。
越前龍馬乍見時冷漠囂張,但是真的相處下來就會發現,他是一個很好相處也沒多少架子的小子。
他不會因為三小隻的網球水平過低而不願意和對方打球,光是夏夏就看到過好幾次他陪著他們訓練。
兩人一路雜七雜八地胡扯著往台階上走,當好幾片網球場映入眼帘時,已經在場地內的小坂田朋香開心地衝著他們揮手:「龍馬大人,夏學姐!」
夏夏兩隻手一邊一個網球包沒辦法回應,越前龍馬也做不出那麼誇張的舉動,兩人只能默契地頷致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