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蓉拉着他的手,重复说“不是你的错。”
萧致咬着牙关,啮出铁锈似的血腥味儿,喉头开始灼烧似的刺痛。他不知道该做什么,只觉得无能为力。
许蓉叹了口气。她知道萧致的情况,不懂这个少年,只比谌冰大了几个月,为什么比谌冰经历那么多生活的磨炼。
许蓉说“不要什么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揽,有时候不是你的错,而是造化弄人。”
他们一起走到icu的门外,医生刚出来,看了萧致一眼。
“这是小冰的朋友,能不能进去看看”
许蓉问。
医生诚恳地道“病人现在身体机能不稳定,需要静养,建议不要有人打扰。”
许蓉只好转过来“那我们下次再看,好不好”
萧致应声,隔着厚重的墙壁,似乎能看见后面被医疗仪器环绕的谌冰。
里面响起低低的闷哼。
医生擦着汗,说“麻药失效,伤口开始疼了。”
许蓉不知怎么,擦了擦眼眶“腰侧有一块伤口,被凳子腿捅伤了,缝好了,但是疼。”
萧致能够感同身受。
他以前打架受伤过,知道血肉被挫伤的感觉,仿佛万千针扎,剧痛无比。
萧致从衣兜里摸出带来的崖柏手串,递给许蓉“这是小冰的。”
许蓉接过,感慨到一半“你这么年轻”
言外之意,像个老年人,居然信这些。
萧致没回应这句话。
许蓉想起来问“你今天不上学吗”
“我请假了。”
萧致撒谎。
“那怎么行,耽误你学习了。”
许蓉叹气。
萧致说“没事儿,不耽误,也就半天。”
他们一起在医院的等候区坐下,闲聊了一会儿。许蓉接到了亲戚的电话,去留下接人“谌冰外婆来了,我下去看看啊。”
她前脚刚走,萧致坐着感觉脱力了似的,耳畔响起其他的声音。
谌重华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
他身旁还站了个女人,高挑挺拔,穿着件浅色的大衣,头柔顺地梳在耳后,手里拎着相当考究的皮包,气质清雅芳馨。
萧致看见谌重华,又看了看这个陌生的女人。
估计是谌重华外面的小老婆。萧致没什么话好说,喊的声音也敷衍“叔叔。”
谌重华久经社会,念着当年邻居的情谊,不至于直接翻脸。但回应的声音轻到没有,理着西装径直走了过去。
那个女人站在门口,轻声问“怎么样了”
谌重华“要不要看看”
女人说“我就不进去了,知道孩子没事就好。”
“这孩子,真是胡闹。”
“你别太担心,”
女人无名指有戒指,搭着他肩膀,“医生是最专业的团队,现在情况复杂,咱们不要添乱,先治好孩子的病再说。”
女人询问了医生几句,仔细听着,随后转向谌重华“有事找人商量,不要着急,也不要为难他们。”
她说完,拎着包准备离开,中途侧头看了看坐椅子上的萧致。
目光相对,萧致当没看到,侧头转过视线。
她进电梯,很快走了。
萧致坐到中午,期间大部分时间谌冰都很疼,声音不算低,因为无意识也没有力气克制,疼得一直在叫。
萧致隔着门,覆在墙上的五指渐渐收紧,心头冰凉。
中午许蓉叫他吃饭,再次强调他的学业“我让司机送你回学校吧,不要耽误学习。”
萧致没什么反驳的道理,只能离开“好。”
回学校6为民瞪他好几眼“早上干嘛去了”
萧致眉眼阴沉,没什么精神道“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