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这几年沉迷女色,不思朝政,却越发多疑,在各处都安插了眼线暗桩,还当面把昨日宝嘉郡主给他下了相见欢的事拿出来说。
皇帝问卫澧,怎么就忽然改娶了赵羲姮?
大婚当日慕云薇跟裴璟私奔的事好说,但是卫澧并非怕人看笑话的人,他若不愿意,公主郡主来了也强求不得。
当时宫中的情形,皇帝虽是笑着问的,但心中已有计较。
即便卫澧说自己喜欢赵羲姮才娶她,皇帝也不会信。
而且,赵羲姮都不知情的事,他也不想让不相干的人比她先知道。
于是……
‘赵羲姮对我一见钟情,非我不嫁’这个更容易被皇帝接受的说法,就这样被卫澧临场编了出来。
更让他没想到的是,这个由头,一日之间竟发挥两次作用。
御前圆谎,雨中留妻。
卫澧到底还是淡定不得,流露出心底的情绪,“赵羲姮,你这不是要跟我和离,你是要我的命!”
“我……”
赵羲姮一时间都有些哑然,“我绝无害你之意。”
卫澧顺势道:“不管怎么样,你我现下绝不能和离。”
赵羲姮斟酌着说道:“那、等我回来再和离也行,到时候你只需摆明立场,想来皇帝也不会太为难你和镇北王府的人。”
“赵羲姮!”
卫澧忍无可忍道:“我现在听不了‘和离’这两个字。”
卫小王爷都快气死了。
好不容易才娶回来的夫人。
手都还没牵几次,就要跟他和离。
赵羲姮不再提“和离”
二字,手中抱剑向他行了一礼,“卫小王爷,今日……多谢你来侯府走这一趟,即便你我日后不是夫妻,我也会牢记你今日之情。”
若有幸能从西疆活着回来。
此情必报。
卫澧捂耳朵,“快住口吧,‘不是夫妻’这话我也听不得。
赵羲姮沉默片刻,取下腰间的掌家玉佩递了过去,“这玉佩,是王府的掌家信物,还请卫小王爷帮我交还给王妃。”
既打定了主意,从西疆回来就和离,断没有一直留着王府信物的道理。
卫澧却不肯接,“母亲给你的,哪有我替她收回去的道理?”
赵羲姮也不强求,“那我让侍剑送回王府,交到王妃手上。”
卫澧道:“给了你的,就是你的。你不是要去落月关吗?京城离那地方有二千多里路,你的马再好,也经不住你日夜赶路,这信物比你想象中的更有用。”
他说:“林氏商铺遍布天下,你拿着信物每到一处就到当地的车马行换马,必要之时,还可以拿着它调粮调银子。”
王妃是真的喜欢她这个儿媳妇。
交到她手里的玉佩竟有如此大用。
赵羲姮握着玉佩,心绪久久不能平静。
卫澧说:“这信物你留着,用的着的时候就用,也不必想太多。”
他连赵羲姮心中所想都熨帖了,“都说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你既做了我的妻,花我的银子也是理所应当。”
三日夫妻也是夫妻。
赵羲姮颔首道:“多谢,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今日受此恩惠,来日定要想办法还他。
“谢就不必了。谁让我的命,握在你手里。”
卫澧这话说得似是而非。
他忽然话锋一转,问她:“赵羲姮,你要不要带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