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时越伏在床上就睡过去了。
傅云扶着门把手气喘吁吁的休息了片刻,才缓过力气来,他对着桌旁的镜子照了一眼,自己嘴唇通红,脸上也染了一层薄薄的红晕。
他不出声的骂了几句,然后将衣领整理了一下,陈时越睡的昏沉,领口还沾着酒气,也不知道在哪儿喝的什么东西。
傅云越想越头疼,从冯元驹到陈时越,他一天天的怎么净遇上神经病。
头顶的灯突然晃了一下,一闪一闪的在屋子里明灭起伏。
傅云疑虑的抬起头,掌心里刀影变幻,一杆长刀瞬间出鞘横在门前。
“啪!”
头顶灯光跳闸了一样熄灭了,傅云回头看了一眼还在熟睡的陈时越,伸手去摸阴阳眼镜。
然后转头过来的刹那,傅云的目光刚好与柜子上的梳妆镜撞了个对脸。
镜子中站着一个面容苍白的老妇人,正直勾勾的看着他笑。
傅云挑了挑眉,同样回视她,老妇人脸颊上挂着一片闪着银光的鱼鳞,然后看着傅云慢慢的咧开嘴,露出嘴中红彤彤的血肉和牙齿,幅度越来越大,越来越大……
傅云一记刀柄直戳镜面!
镜子稀里哗啦碎了一地,屋子里一片黑暗。
傅云在漆黑的包裹里静静的站着,身后是陈时越均匀的呼吸声。
这是什么情况?
船里的东西,终于藏不住要出来了吗?
船身突然一阵颠簸,大床随之颤动几下,陈时越整个被晃下了床,他这个时候才清醒过来,但是一睁开眼睛只觉头痛欲裂,太阳穴好像被千万根银针穿插而过。
“傅云……”
“闭嘴!安生呆着!”
傅云回身便呵斥道:“刚才的事我回头再跟你算账!”
陈时越呆在原地用力拍了一下脑袋,把里面嗡嗡的声音往外赶了出去。
“我好像听到有人在哭。”
陈时越低声道。
说着,他抬头去看被封死的窗户,船上的窗户原本就是当个摆设用的,并不牢固,靠近了隐隐还能听到风声。
傅云单手执刀站在门前,离窗口仅一步之遥。
窗口的声响极其细微,说时迟那时快,陈时越一个箭步飞扑上前,一把拦腰将傅云抱着翻滚在地上。
与此同时,窗户上赫然一只血手印。
“救救我!救救我我不想死……”
“有没有人啊……救救我!”
“啊——!!!”
歇斯底里的惨叫回响四周,血手印越来越多,密密麻麻的布满了整个窗户。
那是个年轻女孩的声音。
她并没有进来的意思,陈时越稍微放松了一点,然而门外姑娘歇斯底里的惨叫贯穿入耳,他想了又想,慢慢的将傅云放开,起身想出去。
然后一把被傅云拽住手腕扯了回来:“别出去!”
“你忘了我们现在在哪里吗?”
傅云低声道。
陈时越有一瞬间的愣神,不过他很快明白了傅云的意思。
“这里是阴间,我们在通过轮船进行时间回溯,你现在看到的一切都是一百多年前真实发生过的,我们什么都改变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