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后传来,小东西突然爆发的哭声,哭得撕心裂肺。
钟离岳心弦抖动着,站在陈波的门口,那婴儿的哭声好像还响在耳边,他的心脏却像是被一根针戳着。
就在这时,房门打开了,千夏牵着小瀚的手正要出门,钟离岳也正好站起身形,眸光望过去,两人四目相撞。
千夏看到了他眼睛里迅速燃起的渴望和一丝情怯。
千夏也怔住了,小瀚看到眼前缠着满头白纱的人,胆怯的小身子往他母亲的身后躲,口里还念叨了一句,“是爸爸。”
千夏摸摸儿子的头,又抬头望向眼前的男人,他的目光又搀了几分火辣在里面,正瞬也不瞬地盯视着她。
千夏说:“你怎么来了?不是应该在医院里吗?”
钟离岳的眼睛里闪动着一种叫做情怯的光芒:“我迫切想见你,怕你就这么走了。”
千夏轻轻笑,“钟离岳,我走了又怎么样呢?你有云熙,数年前就有,现在她更是你的妻子,你们也将要孕育一个属于你们的孩子。我,五年前就不再是你什么人,小瀚,更不是你所期待的孩子,我带他走,你应该高兴到庆祝才对。”
钟离岳拧起了眉,“夏夏,我承认,这么多年,我一直不敢面对小瀚,因为看到他,就会想到你的死,就会想到,你是生他而死,也会想到是自己的固执害了你,夏夏,我是不敢面对过去的一切。”
千夏又轻笑,“钟离岳,你现在敢面对了吗?是,我没死,可是那又怎么样呢?你已经娶了云熙。”
钟离岳深刻的目光锁满了伤恸在里面,“夏夏……”
“你先回医院吧,我答应过陈波,不会在这个时候离开,就不会离开,你可以放心地走吧!”
千夏不为所动。
钟离岳虚浮地伸手扶了一下头。
“你记着你说的话,不许在这个时候带着小瀚离开。”
他又不放心地说。
千夏神情凝重地道:“不会离开,但不是因为你,是因为我答应了陈波,我欠他的。”
钟离岳想说什么,但终究被她的眼神和话语所伤,他说:“好吧。”
然后,他转了身,慢慢下楼去了。
那个人影消失后,千夏带着小瀚也下了楼,打了一辆出租车,直奔了郊外的墓园。她先去的父亲的墓地,这里一直有人在打理,墓地很干净,没有一丝杂草,她想,应该是陈波吧!
她让小瀚跟自己一起给父亲叩了头,让小瀚叫外公,并且对着父亲的遗像说:“爸爸,如果你泉下有知,保佑我找到妈妈。”
离开父亲的墓地,千夏又带着小瀚一直沿着小路往上走,绕过一排排的墓碑,最后停在沈清平的墓前。荒草凄凄,早已将沈清平的墓掩埋。
千夏自己动手去拔除那些杂草,小瀚在身边问:“妈妈,这里面是谁?”
千夏边拨着草边说:“是沈叔叔,一位最好的叔叔。”
“哦。”
小瀚似懂非懂。
但却知道弯起小身子帮着母亲一起去拔草。
所有的草都拔净了,沈清平的墓露了出来,千夏对小瀚说:“小瀚,来,叫叔叔。”
小瀚往前靠了靠,对着墓碑上的照片说:“叔叔好。”
千夏怜爱地摸摸儿子的头,又对墓碑里的人说:“小平子,这是我的儿子,我带他来看你了。你在那边过得好吗?想我了,就给我托个梦过来,我想你了,小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