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没有画出来,他仿佛也能感受到画中夹着细雪的、冷冽的风,呼呼作响,将花的根茎切割出冰渣。
很危险妖冶的一幅画,也很冷,笔触却分外温柔,似乎有一丝无望的情绪蕴藏在里面。
季灼昨天没有仔细看,现在却越看越有感觉。
他问:“那幅画是谁画的?”
任燃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表情变得微妙:“我。”
季灼一愣,随即半信半疑:“你还会画画?”
“我会的事情多了去了,你以后能慢慢了解。”
任燃又恢复了一贯的表情,看着季灼,眼底浮起懒散的笑意。
季灼沉默片刻,道:“很美。”
“你喜欢它?”
“嗯。”
季灼没有掩饰欣赏之色。
“那送你?”
“嗯?”
季灼回过神,“这倒是不用。”
他想了一下,突然道:“如果专辑能出的话,我想把它扫描下来,当专辑封面。”
他之前本打算找一个自己喜欢的现代画家来画一幅封面,但现在遇到的这幅实在太合他心意了,仿佛拨到了心里的某根弦,然后嗡的一声,波纹慢慢在身体里蔓延,久久不能平息。
任燃眉眼弯了弯:“行啊。”
季灼半倚在沙上撑着太阳穴:“我会付你版权费的。”
任燃失笑:“弟弟,那晚的车费还没给我呢,版权费就先欠着吧,我喜欢你欠我钱。”
季灼冷冷扫他一眼,眉宇间却有一抹燥意,眉心微微蹙起:“我不喜欢,还有,别叫我弟弟。”
他说完这句话后,有些后知后觉的惊讶。
平时在圈里,偶尔上节目或者私底下碰到,一些前辈会叫他弟弟,显得亲切,但季灼自己却不喜欢这个称呼,在他看来,直接叫名字更让他觉得舒服。
只是他没有‘纠正’过别人。
这种事,也很难找出一种礼貌的方式来纠正。
他却没想到在任燃面前能这么轻松地说出来。
“为什么?”
任燃好笑地看向他,在季灼察觉不到的角度,眼底总有一缕浅淡的纵容。
“因为我本来就没有哥哥。”
季灼面无表情地说。
任燃心里都快要笑开了,但季灼的模样似乎正在生气,他也就费力憋住了。
只不过心中却暗自回味了一下季灼刚才那句话里最后两个简单的音节,以后大概率不会再听到了,有点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