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妈妈在一边听到这话感到疑惑,问程逢宇:“怎么啦?昨晚你们吵架了?”
程逢宇嘴唇白,脸色也是不健康的颜色。
林妈妈见他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漂亮的眼睛里是浓重的愧疚,他说:“闹了一些口角,是我的错。”
林妈妈笑了笑,宽慰他:“没事的哟,依雯很善良,不会跟你计较太多,我刚才出门的时候还碰见她了,她听你生病了,还很担心的模样呢。”
程逢宇闻言,掀起疲惫的眼皮,眼里隐约迸出惊喜的光芒,他哑声问:“担心我吗?”
林妈妈点头,肯定道:“那是自然,你们还是初中同学,她怎么可能不担心呢?”
程逢宇这才低下头,露出一个真心的笑容。
林妈妈又和他聊了几句,程逢宇应下之后催她离开,像是不好意思让她照顾他太久。
林妈妈只能交代了几句打算离开,走的时候看到茶几上的外卖盒子,她便多问了一句:“你中午晚上吃什么?”
程逢宇垂下眼帘,嘴角的笑略带着无奈的意味,“叫外卖吧。”
一句话回答让林妈妈彻底下定了决心,她停下回去的脚步,再次劝他:“哎呀,跟阿姨回家里住吧,你都这样了还吃外卖?去阿姨家里,阿姨做的饭比外面干净多了!”
林妈妈本以为自己需要再跟这个脾气古怪的大学生周旋一番,可程逢宇这次居然思忖片刻后便答应了——
他点头说:“那就麻烦叔叔阿姨了,之后身体好一点我就回到酒店里住。”
她虽觉得奇怪,但松了一口气,笑着说:“不麻烦不麻烦,你在学校这么照顾岸佑,就把阿姨家当自己家,也不用回酒店住了,你就在阿姨家安心住着。”
她低头帮着程逢宇收拾东西,并没有看到程逢宇眼底的笑意。
*
佟依雯是怎么都没想到,中午她便又见到程逢宇了。
早上他给她的语音她听了一遍就没再听过了。他给她的那个解释虽然有些荒谬,但她似乎已经没有那么耿耿于怀了。
他在初中的时候,性格便阴晴不定,虽然经常整日摆着臭脸,却也没对任何女生有过逾矩的行为。
她还是相信他的,只是再看见他,心里依旧扎着一根刺。
她进了门后就看见程逢宇正坐在餐桌边上。
他正伸手帮忙摆弄着碗筷,瞧见她进来,眼神便投了过去,她却慌张低头。
她拖鞋换得都有些不利索,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林妈妈拉着她坐到沙上,什么都不知地同她解释着程逢宇为何会在这里,“小程在酒店只能吃外卖,我便喊他来家里住。”
佟依雯听此,下意识朝餐桌上的人看了一眼,正好和他的眼神撞上,被他摄住一般,居然没再躲闪,她定定看他,似乎瞧见他眼里非同寻常的情绪——
少见的愧疚。
她承认那一刻,她又心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