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缓缓睁开眸子,刚把话说出口,便看见裴衍瘦削的身影挡在了自己的面前。
“蓝将军,外头还有很多人看着,陛下也在宫中等您,还是请您先行一步,别让人看了笑话。”
他语气淡淡的,却有种说不出的强硬。
蓝广夫听着裴衍的话,心中有些不爽,不过他看着身后等待自己的成千上万的士兵,还是暂时压制住了心中的怒火。
他的视线绕过裴衍,往他身后望去,垂眸看着没什么表情的蓝韫宜,警告似的开了口。
“蓝韫宜,你要知道,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你好。”
“我可有做过什么对不住你的事情?”
“我劝你好好思过,我会再来找你的,到时候可不是嘴上说说那么简单了。”
蓝广夫深吸了一口气,又为着蓝韫宜的不懂事,无奈的摇了摇头。
若是她能做到婉茹万分之一的乖巧,他也不用如此操心了。
他这个妹妹,他是全心全意的对她好,就算是她生来就克走了爹娘,他也还是将她和婉茹一视同仁,可她是最不省心的。
看来还是要好好教育。
蓝广夫想到这里,又翻身上了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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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过皇帝后,蓝
广夫便驾着马迫不及待的回到了蓝府。
蓝广夫看着宴会上各式的人,按捺下内心的想法,只等酒过三巡后,他才对着蓝泊简开了口。
“二哥,我今日见了蓝韫宜一趟。她不仅说话极端,还六亲不认,跟她讲了两句话,她就嚷嚷自己已经和蓝府分了家。你到底是怎么同意让她分家的?”
蓝广夫有些微醺,他轻按太阳穴,眉头皱成了一个“川”
字。
他一回想起蓝韫宜那轻松又爽朗的笑声,又想到她望向自己的眼神,冷淡之中还藏着些厌恶,他的内心便有些古怪的感觉。
烦躁的同时还会有种不安的情绪,总觉得在从前玩弄在自己鼓掌中的小鹰,像是要飞走了。
晚宴结束后,花厅里没剩下什么人,蓝元昼因为前几日伤了身体,早已回去休息了,眼下只有蓝崇洲白着脸、在位置上正襟危坐。
他原本神色淡淡,整个人都提不起什么兴致,可在听见蓝广夫的话之后,眸子却突然亮了起来。
韫宜幼时是三哥亲手教导的,他就知道三哥回来之后,会心疼韫宜,会懂得她的委屈,不顾一切的把她带回家。
二哥会知道错的,而他也终于有机会亲自补偿韫宜了。
蓝崇洲的脸上扬起了久违的笑容。
“广夫,我从前跟你说过的;若是不把她赶出家门,她的八字会危害蓝府,况且你身在边疆,生死只在一线之间,我不得不防。”
蓝泊简抬眸淡淡看了蓝
广夫一眼,对着他解释道。
“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她走了,婉茹怎么办?祖母要怎么办?你都把她赶出家门了,她还会心甘情愿去给婉茹割腕取血吗?她还怎么去照顾祖母?还有元昼,也没人伺候了,你说谁来干这些活?”
蓝广夫重重的拍了桌子。
“我教了她那么久,蓝府把她养的那么大,她是该报答了,你却放任她逍遥?她天生反骨,若是再如此下去,没有人能控制她!”
蓝崇洲猝不及防的抬头,望着正在说话的蓝广夫,眸子猛地缩了缩,原本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三哥……
他想让韫宜回来,竟是为了这些事情?
“让她为婉茹割腕取血的事情,一直有在做。崇洲每天都会亲眼盯着她为婉茹割腕取血的,每日的血都是新鲜的,这点你不用担心。崇洲,你说对不对?”
蓝泊简望向了蓝崇洲的方向。
感受着蓝广夫打量的目光,蓝崇洲猛地攥紧了自己满是伤口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