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道:“这也是你想离宫的原因吧。”
姜羽的笑意一顿,沉默忽然蔓延。
其实他们二人都知道,册封储君只是导火索,在此事上,两人从未达成一致过。
姜羽将目光放到辽远的天际,缓缓开口:“我同陛下相处月余,陛下或许能察觉到,我自由散漫惯了,不喜繁冗的规矩束缚。”
“虽然陛下在宫中已经给了我极大的便利,但若是待的久了,依然会觉得十分压抑,还是这辽阔的世界比较适合我。”
殷长穆看着她:“你确实有许多特立独行的想法,是朕从未在其他人身上见过的。”
姜羽神色不动,她不同她知道,但这事得有一个合理的借口。
她想了想,才道:“这或许要归功于祝甫阁。从小是他不闻不问,我便没有机会接触礼仪世故,也就不是那些教条下成长起来的心思,所以我的想法大多随心所欲、不符礼教,陛下少见也正常。”
殷长穆却笑了,“朕此话并无贬义。你心思活泛,想法独特,虽无人教养,但品性正直,进退得体,比起那些尺步绳矩教出来的大家闺秀,有过之而无不及。”
姜羽赶紧把这话推回去:“陛下过誉,我只是想过得自在快活罢了。”
殷长穆没继续这个话题,只是问她:“你接下来打算如何?”
姜羽转了转眼神,思考后才道:“若两国开战,商贸暂停,就先在此地待上一段时间吧。”
殷长穆却摇头:“明日朕会同南梁谈判,以他们现在的状况,此战难起。”
“那不正好,就继续南下。”
殷长穆看着她,神色无波,不知在想些什么。
*
太守府一处高院内,原赤潭太守周盛武正在来回踱步,等待消息。
进来的小兵高声禀报:“太守,搜城一日,并未现昨日夜闯太守府的人。”
周盛武将桌上的茶杯狠狠一摔:“都是废物,那贼人身受重伤,你们还找不到他,整个赤潭就那么大,他能躲到哪儿去?”
小兵低垂着脑袋,不敢说话。
周盛武看着来气,直接一脚把他踹了出去。
自从两个多月前卫凉来到赤潭,他这个太守就成了只穿这件衣服的空架子。
因为金矿消息需要保密,城中所有事务,全部被卫凉接替,他这个没了实权的一城太守,处境就变得十分尴尬。
昨夜的宴会上,他本就没跟陛下搭上几句话,现在好不容易有个机会,那刺客手臂受伤的特征如此明显,还是没能把人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