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朝风怔了怔,有些了然。
殷怀究此刻正在府中,等着传旨的人将他带去皇宫。
可旨意没来,等到的确是禁军强行入府的消息,他咬了咬牙,终究是吃了没兵的亏。
“我要见皇上。”
卫纵一身甲胄,寒气逼人:“叛军林谭招供王爷是他的合谋,臣奉命对王府进行搜查,请王爷配合。”
说是搜查,可禁军的动作分明是在抄家。
殷怀究坐不住了,他没想到殷长穆根本不在意舆情的压力,可这位陛下最近在朝中明明多次以理压过言官,不似以前那般肆意独断了。
殷怀究又一次暴起:“我要见皇上。”
卫纵却道:“王爷最不该的就是将圣旨拿了出去,若此时王爷圣旨在握,我等自然是不敢不从的。”
殷怀究咬牙,这人明明是在讽刺他操控百姓。
突然有一小兵上前,在卫纵身边耳语了几句。
卫纵露出笑:“来人,拿枷上来,送王爷去游行一圈。”
殷怀究听及此,满目震惊。
殷长穆疯了吗,他堂堂一代亲王,罪都没定,就要被押解着游行?
殷怀究拼命反抗,却是徒劳,当枷戴上身的时候,他感到了无尽的屈辱。
游行由卫纵亲自押解,除了控制殷怀究行动的兵士,小队前有一名禁军举着林谭的供词,小队后有两名禁军扛了极大的一面锣。
一棒敲击就有一人唱和,将恭亲王与京畿营统领合谋逼宫的事情说的清清楚楚。
舆情渐渐反转,甚至原本被安排煽动民众的人,也在一声声唱和中再说不出话来。
殷怀究绝望的闭了眼,这是他想用的方法。
利用百姓大多偏听偏信的心理,以假作真,给殷长穆造成压力。
却没想到殷长穆将计就计,用同样的方法,直接堵住了那道圣旨能说出来的所有话。
这番动作下来,百姓心中的猜疑完全逆转,甚至拔高了皇帝的名声。
游行持续了两个时辰,祝甫阁就在宫门口跪了两个时辰。
祝甫阁已经五十有三,之前身为太傅对皇帝也不必多行跪礼,现在这么长时间的跪着,殷怀究还没回来,他就晕过去了。
然后被冷水浇醒,继续跪。
祝甫阁颤颤巍巍的跪直身子,心中也越来越凉。
他不知道殷怀究此时正在游行,只知道陛下这么长时间没有反应,很大可能决定无视流言,直接镇压。
他们手中无兵无卒,一步错,步步错,最终竟走到了末路。
云朝风一直在御书房,听着暗探一个又一个的来汇报消息,心中对殷长穆的欣赏渐渐筑起城墙。
他原本以为殷长穆解决这件事怎么也得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却没料到他釜底抽薪、峰回路转。
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云朝风看着殷长穆,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才是生杀予夺,大权在握的帝王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