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行玉摇摇头,有什么对不起呢。
反而,倒觉得自己有些对不起他。
“……我身子好不了,你最好不要期待什么。”
一点黥刑烙印就能吓着古鸿意,而他承受的比这一点耻辱的皮外伤多得多。
古鸿意执拗地索求的就是一场比试,而他不觉得自己能好,被那双明亮的眼睛期待着时,他只感觉无形的压力扑来。
很累很累。
与其让他再为自己白费力气,甚至真头脑一昏跑去天山拜佛,不如早日把话说清楚。
他要的,自己给不了。
“我是一废人了。”
写下这句话时,白行玉脸色很平静。
“你执意寻仇,可以现在杀了我。怨仇有主,死在你手上,我心悦诚服。”
“也算帮我解脱。我情愿的。”
带着镣铐,往古鸿意手心写字变得更加艰难,几乎是磨。白行玉写的很慢,古鸿意静静等他写完。
“明天起,教我用剑吧。”
古鸿意的声音很轻。
“嗯?”
白行玉短暂地蹙了一下眉,只觉得古鸿意又跑了题。
古鸿意的手臂从他裸露的腰侧穿过,握在他被锁住的双手上。
古鸿意重复了一遍,“教我用剑吧。”
他还是不作任何反应。
古鸿意便开始自顾自地讲,盗帮根本没人教他啦,甚至都反对得不行啦,大家根本没钱买一块铸剑的铁啦……
“我根本没基本功,只是硬着头皮胡练。所以我毫无章法。”
古鸿意引用了在华山时,白幽人对他的评价。
“你来教我,好吗。”
“天下没有第二个人,能教得出那么厉害的剑,只有你能做到。”
有一搭没一搭的,古鸿意重复着这些话,因果条理,都讲的详细,听起来合情合理。
白行玉依旧不动,只是无聊地上下晃了晃手铐,锁链声清亮,噼噼啪啪。
像暴雨一样的清脆的铁器碰撞声中,夹杂了一句很模糊的“你有用”
。
古鸿意从他背后环过,把双手都覆在他被镣铐紧锁的双手上,温暖稳定的传来。
“从明天起,好吗。”
“……嗯。”
白行玉怔怔地点了头。
得了应允,古鸿意声音骤然快意了起来,话语又跳到了不知何方,“想吃什么?跟我去喝酒么?”
“想喝红颜一醉还是雁急云啸。我还会做花雕鸡、拔丝山药、蒸三丝,你喜欢什么下酒菜?”
“不对不对,我们还伤着,能喝酒么……”
他看不见白行玉垂眸,很微弱地笑了。
喂酒
毒药师很快便收拾好了行囊:一瓶细细切好的人参,一小盒藏红花、一罐浸泡好的灵芝。
这是他姑且称得上“聘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