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秦昊走到沙发上坐下,闷了一会儿。
李总署大概也知道他需要时间消化,没着急说话。
秦昊回过神来,只说:“李叔,辛苦了。”
李总署说:“我还申请了特别经费,行动组可以重新部署啦!”
“然后呢?”
这倒把李总署问住了。
李总署站在警部高高的台阶上,看向面前空空如也的广场,突然悲从中来。
是啊,授衔有什么用,不过是迟到的认可。
人都死了。
曾经,他为了保全牺牲同事的名声自已揽下了所有罪责,自愿被下放金沙。
未满19岁的青涩少年站在他眼下所在的位置,面无表情的问他:“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他摇头,他想不出来。
“没有人去继续走那条路,那我去吧。”
秦昊说,“我无牵无挂了,我不怕。”
牺牲的秦勉是秦昊的哥哥,同父同母,长得极像,认真打扮一下,说是双胞胎也有人信的。
但让19岁的秦昊,去接手29岁的老兵秦勉留下的人脉和遗产,如同天方夜谭。
是19岁的秦昊说服了他:“你想赢,我也想。哪怕机会不到亿万分之一,又如何呢。从一开始,我们就是没有回头路的。”
如今,曾经书生气的秦昊已经成为铮铮铁汉,将所有的情绪都收敛起来。
他能轻松把自已变成想扮演的任何一种人。
一时是嬉笑的公子哥,一时是不羁的浪人,收命的鬼差……
只有胸膛里跳动的那颗心,还是他自已的。
李总感慨秦昊的不易,也明白了秦昊的怨怼。
在秦昊站稳脚跟以后,经费和人力都不缺,他争取来的支持都已经迟了。
秦昊在用自已的方式将一切推回正轨。
挖出毒瘤的行动是秦昊的命。
是支撑秦昊走到现在的信念。
如果因为行动组介入秦昊的布置,秦昊会恨他的。
李总署只觉得羞愧。
他应该是秦昊的靠山,却没出一点力,倒是秦昊帮了他。
秦昊又问:“你到底打算做什么?”
李总署从失控的回忆里抽离出来,问:“想听你的意见。”
“我手下的人,能转正吗?”
李总署无语:“我问的是接下来的计划。”
“你的人我一个都不信,我的人都是我千挑万选的。和我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他们流血又流汗,好多连家都没安。他们要是退休了,配不上一个编制待遇,活在阳光下吗?”
“事情要做成了,我自然会帮你们争取……”
秦昊打断李总署的话:“那你当我没说,没别的事情我挂了。”
“等等等等。”
李总署急道,“你至少告诉我,接下来做什么,我才好配合你……”
“别做了,越帮越乱,等我通知吧。”
秦昊挂了电话。
李总署心里一乐,嘿,这么说,秦昊是有把握了。
但接着李总署又开始愁,他舔着老脸去送温暖,倒还被嫌弃了。
怎么有这么不体谅上级的下属。
秘书小心翼翼的问:“他不同意入行动组?”
李总署再次看向身后五米高的大门,也嫌弃道:“破规矩那么多,他才不稀罕。”
“你可是立了军令状的。”
“所以啊,我得先把自已的板凳坐稳吧,不然宝贝儿们哪有靠山。”
秘书很久没见过李总署斗志昂扬的模样了。
多久了?至少有七八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