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反对,拨开头发侧着脸让他能看见。
她看不到,却感到他的目光照拂过来。
他凑上来仔仔细细地看了一下,轻轻取下沾血的耳钉和耳堵,泡在酒精里,用湿纸巾垫着捏了捏她的耳垂,她微微瑟缩,立刻就感到有一丝疼。
他酒精里的耳钉倒出来,擦干净,蘸了软膏在针上,然后一指轻托耳垂,另一手捏着耳钉慢慢地打着旋将耳钉针推进去,耳堵快速扣上。
她忍不住嘶了一声,瞬间感到耳钉和药膏冰冰凉凉,创口湿漉漉的。
手法如此娴熟,肯定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也不知他以前给谁也处理过伤口。
他一边收拾东西的时候,一边问道:“我能不能问一个问题?”
“可以,说吧。”
“你有没有男朋友?”
“没有。”
她回答得干脆。
“谈过恋爱吧?”
她眼珠转了转,摇头,用恶作剧般的语调说道:“没谈过。”
唉,年长者总是对年轻人的情感状态大为好奇。
梅宣不是第一次被人这样问过,韩朔这番提问让她想起一个笑话。
那是她曾经工作的时候,有一次监考成人高考,考前培训会的间隙,坐在她旁边的同事问她有没有对象,有没有在谈恋爱。
她当时很无所谓地说,“没有。没谈过。”
“为什么不谈?”
她更无聊乏味地答道:“没意思。”
“你没谈过怎么知道没意思呢?”
坐在前一排的姓宋的老教师笑着地回头看了一眼,大概是感到他们的对话有趣。
这可被同事逮住了,玩笑地说:“谈恋爱可有意思了。你看,宋老师就喜欢谈恋爱,谈了还想谈,谈了一次还不够,还要谈两次、三次……”
宋老师乐呵呵地转过头,埋怨道:“老拿我开玩笑。”
当时欢乐的场景在她眼前浮现,她想到,韩朔和宋老师大概年纪差不多呢。
这样一联想,她没来由地突然反问韩朔:“你谈过吗?”
他楞了一下,迂回地避开她的话锋:“我说没有,你相信吗。”
“不信。不但不信,而且你肯定谈过不少。”
“是吗。”
她思绪飘飘荡荡起来,心想,不是吗,说不定你也很喜欢谈,谈了一次不够,还要谈两次、三次。
后来她不记得是怎么结束话题,找什么借口离开的。
总之她道谢过他,最后临走的时候,他让她注意路上安全。
那天晚上,她已经换上了睡裙,手机突然发出吐泡泡的提示音。
“到了吗?”
“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