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
赵嬷嬷又道:“文种大人不枉是家主挚友,倒真是贴心了。”
见赵嬷嬷对文种如此信任,我不禁想起上元夜他那一瞬而过的疑虑眼神,他是什么人,他可是给勾践献了伐吴九策灭了吴国的幕后之人,他明显是怀疑了我腹中的孩子,事情不会如此简单。
“去让大夫过来。”
我望着黑乎乎的药汤,对赵嬷嬷郑重吩咐道。
“是。”
赵嬷嬷见我神情凝重,依言去寻了府中大夫过来。
“这安胎药,你且看看,对我腹中的孩子可有害处?”
我直截了当的对大夫询道。
“夫人,这……”
赵嬷嬷诧异地看向我,一脸不可置信。
府中大夫听了我的话,亦是有些神色凝重,上前轻轻闻了闻药汤,又用指尖轻尝一口,突然眉头一皱道:“夫人,这药……”
“你如实说……”
我对着大夫沉声道。
“此药其中加了少量的野天麻,夫人若日日食用,恐有滑胎的风险啊。”
大夫又疾声向我询道:“夫人究竟是何处得来此药?”
“这……这怎么可能……”
赵嬷嬷终于有些神色惶恐,“文种大人怎么会……”
他若知道了孩子的秘密,怎么不会?
“去知会周伯一声,等文种大夫下了朝,请他过府一趟。”
我面色一沉,果真如我猜想的一般。
“是。”
赵嬷嬷神色凝重的与大夫出了殿中。
直到午时,文种方才进了范府,如往常一身青衣锦袍,手执银白折扇,一双幽深至极的黑眸,流转着捉摸不透的幽光。
“嫂夫人。”
他望着我,脸上挂着春风细雨般的笑。
“大人为何要害妾身?”
我直接开门见山道。
只见文种嘴边挂的笑意因为我的话微微一僵,继而也不再装了下去,寻了位置坐了下来,“想必嫂夫人应是知道的。”
他顿了顿,向我望来,又道:“莫军医已如实告诉了我。”
我紧紧掐着手心,想必他什么都知道了。
“你们真当大王是傻子么?”
沉默一瞬,忽然文种看向我,沉声道:“趁大王没回宫之前,除掉这个孩子,我不希望你害了少伯。”
“不!”
听他如此说,我想也没想站起身,护住小腹退却一步,“你若不放心,我愿意现在就离开,绝不拖累于他!”
“晚了!”
文种亦是站起了身子,紧闭上眼,“少伯一向比我通透世事,可是遇上你的事,他就变得不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