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庶冷冷一看他,“保密局专属的机场,上面什么命令,我会不知道?”
那负责人想了想,这事本来也不是什么秘密,为他们走私卖命赚的几个小钱。得罪了保密局站长可是有命赚钱没命花钱。于是这人低声道:“站长,是孔部长家里那一位公子拿着条子,让咱这儿的运输机客机甚至是军机给他们运送粮食和物资。”
宫庶的脸一霎间变得铁青,走开几步,冲手下人道:“来人,把他给我毙了。”
这动静太大已经惊动了坐在一旁的孟荧——宫庶这样生气也能理解,他早就打好了招呼,今天就是给嫂嫂送行的,结果临时说没飞机了,这不耍人吗?
但是孟荧最看不得的就是军统这杀人不眨眼的行为,赶忙下车疾驰而来,道:“述平,你有话好好说,怎么能随便杀人呢?我不乗飞机走了就是。”
宫庶含怒,尽量保持着礼节道:“嫂嫂,这是军人之间的事,你别管。”
可恨那人还挣扎着大呼冤枉救命。你为虎作伥有什么冤枉的!
孟荧急道:“你们这样叫做滥杀无辜,我怎么能坐视不理。你没听他一个劲儿喊冤嘛?”
“呸,他还冤,国之蛀虫。都是因为他们这样的人走私存粮,才把那么些人逼到共党……老子今天非要正一正国法。”
宫庶也顾不得孟荧的情绪了,恨恨道。
孟荧心里一惊,忽然想到了什么,顾不得叔嫂礼节,抓着想要离去的宫庶问:“什么意思,你告诉我什么意思。”
宫庶再气昏了头,也不能在公共场合说这样的丑事,正要劝她回去,却见孟荧面如白纸,在艳阳照耀下仿佛透明一般,声音也仿佛如梵音,“是不是,是不是有些人永空军运送走私物品,国难财。”
宫庶急道:“唉,您别在这里说,这事……嫂嫂,嫂子你怎么了,来人。”
孟荧刚有起色的身体再度陷入昏迷。宫庶吓得出了一身汗,顾不得礼节打横把人抱起来就往医院去。
1948年6月,原本该去轰炸开封之飞行队伍在空军作战部私相授受下,去替资本家运送走私粮食。而原本只有训练任务的杭州笕桥航空学校教官方孟敖带着一群见习飞行官受命起飞,改变了他一生的命运。
所以她被送往医院抢救,醒过来第一句话就是,“我……要见我我哥,方孟敖。他在杭州,快给他打电话。”
哪怕还只有一丝希望,也希望他不要惹上这样的事。
后世史学家有一个观点,国民党政府虽然出现于近代,但是却带有很强的封建残余,比如说,内部除了废柴和兔子(此处暗表,那年那兔那些事儿的兔子)之外,无不以“忠臣义士”
的标准要求自己。
旁人暂且不表,宫庶就是这类人的典型,他虽然是毛人凤的属下,但是对他有提携之恩的那是六哥,所以他看六哥很有几分关云长事刘备的意思。
现在“哥哥”
找不见,照拂嫂嫂就是他理所应当的任务,所以孟荧在山城这一年,是什么人也没敢惹她——宫站长几乎每二十四小时关注一下的安全状态,请问谁活的得不耐烦了跟个特务头子尤其是玩命之徒顶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