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购站,难在建设。等建成了,有人收货、送货就是了。苇箔厂,需要监督管理,保证质量。需要联系客户,开拓市场。这个,我喜欢。”
乌蒙说。
“你六哥建造纸厂,担着很大的风险。这么大的事,投资这么多,容不得半点闪失。你要全力帮他。”
云英说。
“我建苇箔厂,就是在帮他。造纸厂挣不挣钱,重在销售。我销售苇箔的时候,顺便把他的卫生纸也销售了,是不是好事?”
乌蒙说。
云英笑了起来,说:“这样推算下来,你真用不了五年,就实现楼上楼下、电灯电话的愿望。你想在老嘎洼,再建苇箔厂?”
“哪多麻烦?咱大队的苇箔厂,不就荒废着嘛!娘给我想个办法,咋把它承包过来就是了。”
乌蒙说。
云英赞赏地点点头,说:“可咱村的苇箔厂,有人想到你们前面去了。据我得到的情报,群众已经答应他了。”
“是谁?”
乌蒙惊讶地问。
“群福。他是一队的生产队长,和群众一个生产队。两家又住在一条胡同里;更重要的,是群福的媳妇念菊,又是大队的妇女主任。现在大队支委就四个人。大队长万晖自己承包着砖厂,他不可能与念菊做对的。会计群野人老实,万事不得罪人。他看群众的眼色行事,也不会得罪念菊。这样推算下来,你想承包苇箔厂,有几成把握?”
云英说。
“管它几成把握?他承包苇箔厂有钱吗?他能把苇箔销售出去吗?”
乌蒙着急起来,说。
“如果人家不编苇箔呢?听说,群福要和念菊的姐夫开废品收购站呢。这个行业你懂吗?”
云英说。
乌蒙顿时理屈词穷。看着云英,说:“群福、念菊都批斗过你,尤其这个群福,还押着你游街。就凭这一点,我也不会让他得逞的。”
“咋又提过去的事?如果一个人身上背的担子太重,他永远飞不高、走不远。苇箔厂,力家寨人人都能承包。群福咋就不能承包了?”
云英说。
“那我就让他承包不成!我不蒸馒头争口气。”
乌蒙说。
“做事情如同打仗,不能意气用事。真想承包苇箔厂,那就要拿出你的真本事来。咋把苇箔厂承包过来,要靠你自己的能力。我不帮忙,你也不能找你六哥帮忙。”
云英说。
“你们帮忙,怎显出我的本领?可我要是主动找群众;他给我云山雾罩,我不就让他牵着鼻子走了?可我不去找他;他如果推聋装哑,悄悄把苇箔厂承包给群福;我不是白忙活一场?”
乌蒙忧愁地说。
“可你忘了一件事:群福和群众,是私下里的交易,见不得阳光的。你让他见了阳光,和他公平竞争,还找不到办法打败他吗?”
云英说。
乌蒙哈哈笑了起来,说:“娘,我已经想到办法了!你不用再帮我了。”
“记得用阳谋,不能用阴谋!”
云英说。
乌蒙哈哈笑了起来。
“你准备和谁承包?”
云英问。
“还是我们四个。”
乌蒙说。
“咋又把群实忘记了?把群实加进来。群实在砖厂这些年,懂的咋管人。”
云英说。
乌蒙听了,顿时明白,忙点点头。
“还有,承包费的事,你不要大包大揽。要提防你六哥不帮你,他正在建造纸厂呢!还有,承包费你都拿了,别人在苇箔厂还有地位吗?虽然你是好心,却伤害了人家的自尊心。”
云英说。
乌蒙看着云英,点点头,说:“娘,我对付群众的办法,就是召集全村人入股,一同承包苇箔厂。看念菊、群众还能耍啥花样!”
云英惊诧地看着乌蒙,哈哈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