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远在千里之外的江家,日子的确不怎么好过。
自从江晚离开了去了京城后,虽然她给了江母一支金簪,但是江家有两个病人,江父和江风父子两个吃药看大夫的钱可是不小的开销,在加上一家人的吃喝也要用钱,即使江母将那金簪给卖了五两银子,也只是够撑上半个月罢了。
“当家的,我们把家里那几亩田给卖了吧。”
眼看着儿子和丈夫的药就要断了,江母与丈夫商量道。
不到万不得已,她也不舍得将地给卖掉,毕竟对于乡下人来说,田地就是他们的命根子,之前就是在艰难,他们都没舍得卖。
但是如今要是不卖出去,家里可真的没有银子给丈夫和儿子两人抓药治病了。
江家一共有十亩地,其中七亩是上好的水田,三亩是比较差的旱地,每年光租金就有好几两的进账。
这些地江家祖上传下来的,后来江父走了读书的路子,所以便把地租出去给村里人种,收取田租。
江父的腿被打断了,虽然不能站起来了,但是也不能就这么放任不管,还是需要敷药,才能使伤口愈合得快。
而儿子江风的药更不能断,所以江母想了一晚上,终于决定与丈夫商量,将江家的地给卖掉。
虽然地重要,但是也没有人重要。
“好。”
江父虽然舍不得父亲给他留下来的地,但是这也是没办法,不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他也不会同意卖地。
“不过留两亩水田来种粮食吧,毕竟再怎么样我们一家人也得吃饭不是。”
江父提议道。
“那就留两亩吧。”
江母没反对,丈夫说得对,他们还要吃饭,如今丈夫不能去教书了,自然没了进项,自己虽然能够绣荷包和帕子去卖,但是因为她的女工比不上那些镇上的绣娘,可以绣那些大件来卖,赚的那点钱可不够一家人的嚼用,所以留两亩地自己种上粮食,也够他们一家三口吃饭了。
江家要卖地的消息一放出来,许多人纷纷来江家套近乎,想要买江家的地。
这年头田地就是庄稼人的命根子,很少有人愿意卖,想要买都没地方买,好不容易有人愿意卖地,大家自然都想买。
原本大家都担心被江家连累,没敢与江家有牵连,但是这会儿一个个的都不害怕了,主动登江家的门。
“涛子,听说你家要卖地,不如就卖给叔吧,这一笔写不出一个江字,咱们可都是一家人,总比卖给外人强。”
说话的老人是江父的堂叔,江爷爷的堂弟。
江父是独子,没有兄弟姐妹,然而不同于他这一支,他堂叔家却是人丁兴旺,生了三个儿子和一个女儿,三个儿子又各自娶妻生子,大孙子和二孙子如今也都成家了,又添了两个小曾孙。
一家子有二十几口人,单靠家里的那几亩地可养不活那么多人,所以他们还租了江父家的地种。
江父念着他堂叔家日子过得艰难,所以都是便宜租给他们家的,每亩收的租金比市场价还低了一成。
这些年江父和江母也没少帮他们家,然而当初江家出事,堂叔一家连登门看望一下都没有,甚至还想着跟他们撇清关系,生怕被连累到。
虽然江父江母没想着堂叔一家能够帮助自己,毕竟他们家日子也不富裕,但是这种落井下石的事情着实让他们心寒。
生平头一次,江父江母体会到了什么叫“家富则疏族聚,家贫则兄弟离”
,他们家一落魄,以前巴结他们家的这些亲戚,把他们当成是瘟神一样,恨不得跟他们撇清关系,没有一丝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