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王的公差笑了笑:“借你吉言,但愿吧。”
一番折腾,天也差不多亮了。雨一直没再下,负责察看水势的人来报告说洪水在消退,山头上的人纷纷欢呼。苏昂醒过来不见颜秋霜心里很是恐慌,郭婆子
和梁家的小女儿赶紧带他出来找人。大家拿出干粮吃了,然后安心等候。洪水涨得快,消起来也快,中午时分进城打探的衙役来通知大家城里洪水已然全退,大家可以回城了。
路上泥泞不堪,苏昂年小大人自然不放心他自己走路,颜秋霜让夏荣背着孩子走。苏老头却说自己身子硬朗自己背孩子,夏荣只要照顾好双身子的颜秋霜就好,颜秋霜如何肯。自己没有那么娇气,再说苏老头武功高强旁人不知道。旁人看到的只是苏家老人背孩子在泥地里赶路,而两个年轻人却走空手路。一行人最后是夏荣背着苏昂,颜秋果扶着郭老头,梁玉翠扶着郭婆子,苏老头帮助梁掌柜夫妇照顾着梁家几个小一点的孩子,大家慢慢回了城。
郭老婆子一进城看到诸般惨象不由老泪纵横:“咱们家的房子年久失修,叫洪水泡久了十有八九是保不住。没了房子就算洪水退了咱们也没地方住,又没吃的。老头子你说怎么办,可别二郎一家子还没回来,咱们两个先蹬腿走了。”
颜秋果赶紧道:“老人家别这么想,您家不会这么倒霉的。”
颜秋霜还有梁家母女也极力安抚着两位老人。
家中的大门已然被淤泥封住,根本没办法推开,还是男人们翻过围墙将里边的泥巴铲掉各家才得以进门。洪水漫到的地方留下了一道清晰的痕迹,颜秋果看着那痕迹离房梁还差
着一点不由大喜:“哈哈,我将那些容易被泡坏的东西都吊在了楼上的房梁上,看样子都保住了。”
他急匆匆进屋一看,果然如此。
苏家也是一样,不过苏老头和夏荣不在乎钱财,那些药材有没有保住根本不放在心上,他们关心的只是自家的房子,只要房子没倒塌就好。好在竹海县城南门这一带地势最高,这一片的房子除了年久失修本就开始朽坏的倒了几栋之外,别的房子都安然无恙。
其他地方的就没那么幸运了,郭老头家的房子不幸跨了,颜秋果送两位老人回家,可是老人没了房子,颜秋果只好将无家可归的老两口带回自家铺子暂住。太阳出来了,家家户户清理的清理,打扫的打扫。这清理工作进行了三四天才算勉强完成。
乡下因为没有大河,就一条小溪翻不出什么浪来,所以颜家湾也好薛家坝也好都没受到什么损失,倒是县城里涨大水死了几个人倒了好些房子的消息传到乡下,孟氏急得不行,颜秋雁也担忧不已,母女两个一道进了城。正好帮着颜秋果大清洗省得颜秋霜怀着孩子还要两边操心。郭家的房子虽然倒了,但颜秋果还是陪着郭老头去他家抢救出了一些能用的东西拿到自家铺子清洗。
等家里恢复了原样,颜秋霜才有功夫和夏荣说起山头遭遇刺杀一事时候自己的疑虑:“那贼子刺第一剑的时候,我说我怎么脚
忽然就软了一下然后人就倒向了一边,肯定是你做的手脚。还有后来我的手掌忽然就那么迅疾地格开了那一剑,也是你在掌控着我的手。”
夏荣亲了亲颜秋霜的额头:“我这媳妇儿真聪明,我就知道瞒不过你。其实我早就发觉那小子不对劲了,刑部的那位捕快说错了,那小子第一剑的目标就是我,第二剑看着目标是你其实还是我。”
颜秋霜一愣:“是你,不可能吧。”
想了想那人刺过来的第二剑,当时那一剑高于自己的头顶,而丈夫抱着自己,自己头顶位置不就是丈夫的咽喉处?还真是这样,那人想杀的人真的不是自己而是丈夫。想到这里颜秋霜不解地道:“你之前见过这人与他结过仇吗?”
夏荣摇了摇头:“没有,可是我看得很清楚,他出招的位置还有他的目光都是针对我的。我扶着你在那边透气的时候老有一种芒刺在背的感觉,他的杀气太明显,即使他躲在人堆里我也能感觉得到。那两位刑部的捕快我也发觉了,所以那刺客动手的时候我先只是避开,若是那两位捕快出手了我就不用暴露功夫来自卫了。当时时间太过仓促,我正要悄悄告诉你小心,那贼子就出手了,媳妇儿当时吓坏了吧。”
颜秋霜冷哼了一声,娇嗔道:“你说呢。”
夏荣内疚不已:“对不起啊,幸好你没事,都怪我不能暴露身份,不然我一定夺下那
家伙的剑反刺回去,想起来就憋屈!”
颜秋霜见丈夫一副气愤难当的样子,赶紧劝解道:“好了事情都过去了,为了昂儿的安全,你就得忍气吞声。”
夏荣一拳捶在桌子上,愤然道:“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颜秋霜没好气地道:“那人已经被押解进京了,你还想怎样。追上去将他杀了?那刑部不定你个妨碍公务的罪才怪呢。”
夏荣摆了摆手:“你是没看清,这人的衣着还有身板都跟那日我们买菜瞧见的进入富华楼的那个高手差不多,我怀疑他们是同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