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那是我妈!”
“你妈让你后脑勺长个洞,七月份的天还漏风。”
陈玺张开半只眼,“讲起话来整挺文艺,死鸭子。”
“没关系,我不怪她。”
“肚量这么大!”
陈玺笑,“干脆你陪白梅上西天得了,那样我舅舅就有两个尸体陪着他,生活快乐又热闹。”
徐燚特别好奇舅舅是怎么变成了那副德行,但他清楚这问题一出就要挨打,所以他故意避开舅舅话题,说:“陈玺,我睡不着,你能借我一本书看看吗?”
这时,下起黄豆雨,陈玺仰仰下巴,示意徐燚自己拿,在阳台的角落里,那盆狮鹰秋海棠下,有一堆书。
徐燚兴奋极了,蹲过去,选了一本绿色封面的书,翻开,但看不懂一个字,可他又喜欢字,密密麻麻,像蚂蚁一样可爱。
“陈玺,你要看吗?”
“滚。”
陈玺生理上有睡意了。
但徐燚真的太好奇这书上写的是什么,他又蹲到陈玺身边,介于今天陈玺脾气好,他戳了戳陈玺肩膀,“陈玺,这段能念给我听吗?”
“滚。”
两秒后,陈玺爬起来,“一个人回到乡土,不知为什么就会霉下来,窄小,可笑,固执而自满,而且死一样的悲观起来,回去短时期是可以的,不能太久。我自己也正跟那一点不太热切的回乡念头商量,我也有点疲倦了,但我总要自己还有勇气,在狗一样的生活上做出神仙一样的事。”
“陈玺,我们明天,要做神仙一般的事吧。”
“嗯。”
“神仙不怕鬼,所以白梅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不怕她。”
“嗯。”
“你怎么只会嗯。”
“吵死了!”
陈玺脾气上头会把喜欢的书都往墙上砸去,徐燚不敢再多说一个字。
珍珠
两人相互抱住对方睡觉,陈玺呢,以为自己抱着书,徐燚呢,也不觉得热,一个劲往陈玺脖子里凑,双手抱住后脑勺,也不漏风了,一夜好梦。
梦里是白梅,她说口红很漂亮,谢谢小九,但小九啊!我很寂寞,你能不能跟我一块走。
徐燚后知后觉,这算噩梦吧。
猛得睁开眼,徐燚惊恐,像被夺走了什么冲陈玺吼,“我们昨天晚上抱着睡的!”
“是啊,老子都脏了。”
陈玺不当回事,只觉得烦躁,没有睡够,他转身,背对徐燚,太阳光巨烈,射得眼睛疼,陈玺知道不能再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