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握住刀,拔出一半,眸光锁定一个位置,再次出声:“出来。”
大约过了两分钟,本应寂静的夜里突然传出清亮的响声,一个身影缓缓从树枝上站起来,我眯起眼睛,心里对他身份大概有了数。
“不愧是香檀子啊,一下就锁定了我的位置,要知道几乎所有猎鬼人在我出现在他们面前之前都毫无动作。”
那声音说道,沙哑的嗓音瞬间勾起我的回忆,一个名字呼之欲出。
“狛治。”
我叫出那人的名字,“你竟然出现在这里。”
狛治纵身一跃,也跳到屋顶上,动作轻巧,并没有惊动什么人。
“你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我盯着他,如今的我可以直接杀了他,但是如果他想在这里大闹一场恐怕我的阻止会伤到其他人。
“我没有想要对这些猎鬼人做什么的打算,香檀子,我来这里是为了等你的。”
他虚掌下压,姑且算是缓和了我的情绪,“虽然我现在很想和你打一场,但是如果我这样做,事情只会一发不可收拾。”
虽然对他的话半信半疑,但是现在的狛治和上次见面相比多出许多理智,我没有放下戒备。
“好了,你应该感觉的出来吧,香檀子,这次见面我的实力比之前那次增强了不少,如果我想逃走你是无法阻止我的,所以我不打算跑,我只想和你好好聊聊,我很欣赏你。”
他的欣赏并不会让我感到开心,但是从他身上确实没有感受到杀意,也正如他所说,我虽然有正面杀了他的实力,但是如果他一心逃跑,我很难追上他。
“你有什么事?”
我收了刀,手依然搭在刀上。
“我就开门见山的说了,无惨大人已经得知弥豆子可以克服阳光了。”
他这句话一出口,我立刻握住刀柄,这个消息我也是今天下午才得知,他又是怎么知道的?!
“所以无惨大人让我来带走弥豆子……你不要紧张,我没这么做不是吗?”
他抱着胳膊邪气的笑了笑,“香檀子,我说了,我在等你。”
大概过了十几秒,我才从这个消息中缓过劲来:“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个?为什么不直接带走弥豆子?”
他摊摊手:“因为有比带走弥豆子更重要的事情,我来找你也是这个原因,我有一个问题要问你。”
他说到这里,脸上的邪笑突然收起,突然的严肃认真令我心弦一颤。
“第一次见到你后的一段时间,我一直都是浑浑噩噩的生活,然后大概过了几年?还是十几年?还是几十年?我记不清了,有一天,我突然回忆起了一些事。”
“那是一些碎片,零零星星的,大概是我还是人类时的记忆,痛苦的,快乐的,悲伤的……这样的碎片,在之后的日子里又断断续续回忆起一些,现在的我基本已经找回身为人类的记忆了。”
“之后这么多年,我和其他鬼也有一点交集,不管是其他鬼还是无惨大人对我找回记忆这件事一无所知,因此我猜测这种情况并不是无惨大人的命令,甚至我察觉无惨大人并不希望我找回记忆……因此我想到了你,你作为完全站在无惨大人对立面的鬼,他如此容不下你,或许你知道一点我恢复记忆的原因。”
……我从来没听说过这种事,但是在他的叙述来看,他恢复记忆似乎的确和我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那我能想到的只有一点。
他恢复记忆的那段时间应该是我刚刚从药物副作用脱出,恢复噬鬼能力之时,按照珠世的说法,那时我的身体正在企图控制无惨血液,或许正好解救了狛治被控制的记忆。
但是这个情报是绝对不能告诉他的,可以说这是没有第五个人能知道的秘密,甚至为了稳妥我连耀哉都没有告诉。
“……”
我只能看着他,狛治也注视着我。
良久,似乎从我的眼睛里看出一些东西,他叹了口气:“我明白了,谢谢你愿意告诉我……埋伏在那里的人可以出来了。”
他说话间,眼睛也一直注视着我,像是解脱和感谢,周围的队员们一拥而上,剎那间我们周围就围了数十个人。
炭治郎举着刀,深深吸着气。看来是他第一个发现我们的到来并且悄悄叫醒所有队员埋伏在周围,只是有一些队员手脚比较重,这才被我和狛治察觉到,总体来说做的还是相当不错。
“你和我们说这些,想好怎么回去和无惨交差了吗?”
我问道。
他却笑着摇摇头:“已经不重要了,我只要确认好这个结果就够了……香檀子,我今天终于见到你,我只想和你好好战斗一场,这是我最后的愿望。”
我望了望周围的队员们,每个人都举着刀神色坚定,他们也都在看着我,这些人坚信我的判断。
我闭了闭眼,再次睁开,心里已经有了决断。
“我们去远处没人的地方打……炭治郎,你跟上来。”
对炭治郎招了招手,我和狛治在距离炭治郎住宅大约两千米的地方停下脚步,炭治郎远远跟在后面。
“在开打之前,我希望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会知道弥豆子的事情?”
这是我今晚最困惑的事,我一定要问清楚。
狛治却不在意的笑了笑:“那你就先和我战斗吧,等你打赢我了,我会告诉你的。”
我遥遥看了一眼炭治郎,他应该听不到我们刚才的对话,于是我只能抽出刀,狛治见状也摆好架势,雪花一般的阵从他脚下旋转而出,真是想不到这样一个好斗的鬼竟配了如此清美的术。
看来他已经掏出自己压箱底的招数了,我也不再压制自己的力量,鬼化布满全身,能力提升至巅峰。我举着刀,伴随一声大喝,他迎面冲撞而来,气浪狂翻怒涌,周遭树木不断摇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