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萧滢滢将一个陈年秘密讲出来:
母妃长期用醉生香残害父王,以解药为筹码逼迫父王将兵权完全交于外祖。
被正在玩躲猫猫藏在橱柜里的萧滢滢听的一清二楚。
可他们总不能恨自己的母亲吧……若恨了,这世界真就烂了,连自身也恶臭起来。
好在是涵王最终被文帝所杀,他们能将仇恨划归于文帝一身。
而如今,文帝告诉他,他们的母亲,才是他唯一的杀父仇人。
文帝继续说,“朕登基时,钦天监便测得国运开始崩落了。朕原本是不信的,可不管朕怎么做,预言,就是一件一件的兑现了……直到你回到塞北。”
他站起来,走向萧洵安,“钦天监推算的边防溃破没有兑现,你改变了国运。你是唯一救国的希望!”
“朕的儿女不堪大用,你且允他们衣食不愁就是了。皇位,是你的。”
“算朕请求你……”
文帝站在萧洵安面前,拱手,朝他深行一礼。
他站定良久,他早知道真相,却依旧难以名状地痛苦。
“我……要见她。”
萧洵安说。
文帝静静看着他,“她不会见你。”
“她凭什么不肯见我!”
萧洵安管不了那么多,那些他都是听说,他一直在想或许那时萧滢滢还小,躲在柜子里,迷迷糊糊睡着了,做了噩梦,或是听错了。
或是别人讲给她听,她年幼分不清,将这谎言当做了现实。
他多少还存着希冀。
他不顾礼法,只身闯入后宫,禁军要拦,却远远看见圣上朝他们点头放行。
襄妩殿偏远,说是冷宫也差不离。骄阳似火,烤的他额似焦炉,汗珠从颊边滚落。
宫门紧闭,两个黑甲将士立在门前,拦住了他的去路。
“王爷且回吧。”
萧洵安牙龈紧咬,“你们既然认得本王,还敢拦着?”
“请王爷进来。”
里面传来宫人的声音,黑甲将士让开道路,宫门缓缓打开。
他一步走到门前,可跨过门槛的脚,怎么也拿不起来。
庭院深深,他看不到里面是什么样子,不知道他要找的那个人究竟在哪。
他心中的那种颤动他终于知道是什么,是恐惧。
他在险峭的青云山没有怕,在十人九枯的塞北没有怕。
可在这一扇宫门前,他却怕了。
他记忆里的母妃是那样温柔可亲,一双柔荑般的酥手,他不晓得那样一双手怎么调得出伤害爱人的毒药。
他忽然想到黎川,她面色惨白地躺在血泊之中。
也是他,亲手安排的。
在那一刻他终于明白,元清说的都对,他不该妄想与黎川缔结良缘。黎川那样清澈干净的一个人,他终究没能从污泥中爬出来。
他甚至开始怀疑母妃到底有没有爱过父王,开始怀疑他们两个是由爱而生,还是仅仅只是权谋的工具。
萧洵安终究还是没有走进那扇宫门,他不知自己是怎么走出禁宫的,出宫一路朝监正府去。
“张玄机是不是在你这儿?”
萧洵安开门见山地问元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