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罪书仍在被朗诵着:
“我等本不知这毒药是使人滑胎的蛊毒,直至王妃毒小产,这才知晓……”
二皇子脚底麻,面上却依旧冷淡,“几个胡言乱语的奴仆,还想栽赃本殿不成?”
萧洵安闭眼从鼻腔长长出了一口气,压下心中的烦躁,“都到这个份儿上了,你还以为你不认就能罢了。”
二皇子想起身,腿却并不听使唤,他干脆坐稳当,手扶住椅子,威道,“萧洵安,你休要放肆!这儿可不是你那沐猴而冠的塞北!”
萧洵安不怒反笑,“也是,你若有半分担当,你皇姐也不会为你而死。”
“休得胡言!”
二皇子终于拍案而起。
萧洵安环顾一周这前厅花哨的装潢,食指在剑柄上有节律地敲打,“你叫人处理的那批东西,本王已经帮你送到紫章宫了。”
二皇子闻言双腿一软,想要坐回椅子里,却一屁股坐在地上。因为送走的东西,正是那道观中,私铸的钱币。
“还有些……嗯……”
萧洵安垂眼看他,“算证据的物件儿吧,捏在本王手上也有些时日了,本打算与你做做交易。瞧你也不堪重用,顺手送了去。”
萧洵安缓缓走到他面前,戏谑说道,“你说,你父皇应当会承我这份情吧!”
全然不顾地上已然不知所措,慌乱落泪的二皇子。从金焕手中接过一张纸,甩在二皇子面前,“对了,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本王此次来,可是有调令的。”
言罢,转身出府,“嫌犯萧准言,押送紫章宫,圣上亲审。”
“咣当”
瓷器破碎之声,二皇子看事态已然无可挽回,打算以碎瓷片自戕。
萧洵安闻声甚至没有回头,紧接着听到他的哭骂声。
“你们好大的胆子!敢动本殿!放肆!”
因为他被王军押在地上。
可这样的哭喊,于王军是无用的。
最终也只是被五花大绑了扔在殿上罢了。
因他还只是嫌犯,不能以绳索铁链。王军就拿了些五颜六色的披帛束带,连着口舌捆了个严实。
直到文帝眼前,才松绑了。
押送他的六名王军,仗着王爷的势,一路拒绝交接,第一次走进了紫章宫。
文帝破天大怒,把一众零散证据丢在了二皇子面前,“宫宴投毒,私铸铜币,还有你兄弟皆无所出,都是你这狗东西干的?”
二皇子不说话,表情里多了一丝倔和恨。
“你姐姐包庇你而死啊!”
文帝重重拍着桌案。
二皇子忽然开口,“我究竟为何如此父皇难道不知?难道不是父皇造成了这一切?如果不是你,我何至于此!”
文帝一时语塞,抬手指着他,“你!竖子!”
“当年若不是父皇踢伤我,让我再无儿郎颜面,我也断不会做这些下作事!”
二皇子脖颈通红,面目狰狞。
那事儿,实在不算什么宫廷秘辛,当年二皇子尚小,与太子玩闹不慎将太子撞落池塘,险些丧命。
是有意还是无意已经不重要了,文帝是认定了二皇子是要弑兄夺嫡,当即给了他一脚。谁知这一脚,踢的不是地方,就此断送了子孙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