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想必郡主也是很羡慕的吧!”
冯徐氏又说,这可直戳了萧滢滢痛处。虽然和亲之事尚未明说,可她因不穿宫装打伤宫人那事儿传开,大家也基本都明白这底层的逻辑。
萧滢滢替黎川撑了腰,黎川也不能让她被欺负了,说道,“郡主领兵千万,说话腰杆比我硬多了,可不稀得羡慕我的。将来郡主遇到心意相通之人,就算旁人要说什么,王爷定然也能替郡主做主的。”
不管最终事实如何,冯徐氏在这个时刻也不能再继续顶嘴了。她就是再德高望重,在准王妃和郡主面前,也是低一头的。
看戏的众人心中都是暗爽,三公主看戏也看够了,开口打了个圆场,“郡主还未议亲呢,你这些为人妻的,可别当着她说这些不知羞的话了。”
不一会儿,从主宴那边传话来,邀请萧滢滢过去。萧滢滢掸掸衣摆,背着一双手,悠哉悠哉地离开了此处。
萧滢滢心里还是忐忑的,她知道此去必定要提和亲相关之事。但这是她不可逃避的,她得面对,她得亲自去解决这件事。
或许她一个人做不到,可是萧洵安陪着她南下而来,这是她的底气。
萧滢滢昂阔步走进大殿,一半是大臣,一半是胡服的禹蚩使臣。上座是文帝,下坐着太子与萧洵安。
她跨进门,就有一个人站起来。那人身着一件银纹的对襟立领白袍,是胡服的款识,头却用缙月的银冠簪起来,几绺落下的鬓打着卷儿,落在一双碧色深眸旁。
那是她第一次看见穿禹蚩衣装的阿多尔,虽然式还是缙月的样子,但那身衣衫真的很衬他。让他的身形看起来不那么单薄,皮肤看起来更加的白皙。
他其实跟其他黝黑粗壮的禹蚩人长得并不像,听说他母亲是更北方的异族人,故他在族中一直备受排斥。
“或许是因为好看得令人嫉妒吧!”
这个想法钻进萧滢滢脑海的时候,她立刻将它掐断了,调转视线看见了阿多尔身旁的另一个禹蚩人。
那是一个标准的禹蚩人的样貌,健壮,黝黑,但眉眼锐利深邃,面貌俊朗,与阿多尔同款识的烫金立领袍子,浑身上下散着一股王权贵气。
她虽不认识,但也能猜到,那个人,就是阿克准,阿多尔的小叔父,那个半身残疾却差点杀掉她哥哥的禹蚩亲王。
萧滢滢当堂单腿后撤,扶膝跪地,朗声道,“圣上万安。”
这行的是军礼。
文帝见她没有穿女装也并没有表现出多么意外,和蔼可亲地开口道,“滢滢啊!快起来。这禹蚩的使臣们对咱们广玉郡主都十分好奇,指明了要见见你。”
萧滢滢站起来,诧异道,“他们没见过我吗?”
随后斜睨了那边一眼,嗤笑一声,道,“也是,这些都是上不得战场的窝囊废,没能亲眼目睹本将军的风采,实属正常。”
此话一出,场上的脸色都十分精彩,使臣们那边自然是有些挂不住。阿多尔也垂着头,唯有阿克准,似是并没有将她的话放在心上,而是笑说,“不愧是广玉郡主,果然风采绝伦!”
萧滢滢“嘁”
了一声,走到萧洵安身侧坐下。
阿多尔也坐下来,兀自饮了一杯酒。
阿克准手中捏着一枚枣,对着阿多尔小声说了一句禹蚩话,“阿多尔,你不让我提的,我便不提。但记住你刚刚同我说的,若你做不到,这交易便不作数了。”
阿多尔放下酒杯,紧皱着眉头,郑重道,“小叔放心。”
原本以为会风起云涌的主席,并没有任何波涛。萧滢滢坐在萧洵安身边一直吃到宴席结束,都没有等到禹蚩使团提及和亲之事。
她心中窃喜,想必是她这一路的嚣张行径让禹蚩有了退缩之意,怕掌控不了她。
可当他们来到女眷处接黎川时,却出事了。
黎川不在那儿!
三公主惶恐道,“方才宫人来与她耳语几句,她便同我说有事先行离开。怪我怪我!”
萧洵安担心的还是来了,他两步冲进女眷席上,喝问,“是哪里的宫人?”
三公主站起身来,四处张望,“就是这前殿传话的……这会儿……这会儿怎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