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滢滢走进来,看到萧洵安手中的颅骨,“我知道是先生用戏法掩盖了此物,我会立刻彻查全城,定将做此事者抓出,凡看到此物者,禁于府中,待风波过后立保密字据,再行放出。”
“只有城楼上能看到,当时只有我们三人,那名巫哲我已……他应是没看清,只是臆测吓到了。”
黎川说,但同时通灵传给萧洵安,“我已更改他记忆。”
“嗯,但当务之急还是如何控制即将爆的瘟疫,恐怕过了今夜,便会哀鸿遍野。”
萧洵安说道,“滢滢,立刻传令以备战理由封城,任何人不得出入。调兵在一里外围住此城,不可与城中人接触,粮草用水从外调度,不可从城内出。其余按你的意思办。”
萧滢滢立刻动身,督办事务。
“黎川,多谢你。”
萧洵安说,黎川曾说过不会插手凡间事,但仍旧第一时间替他挡了一击。
“我还想与你确认一件事,传言在春神节的牛乳中放入曾经死于瘟疫的死者颅骨,便可招来瘟神。我曾不信神佛,私以为颅骨是瘟疫之源,众人饮之如服毒,故病,进而将病气广播。不知哪头是对?”
黎川解释道,“若颅骨本身带有疫源,便如毒物,即刻引起疫情。天庭也确有瘟神,与药神同属木神司繁芸宫。此种祭祀,直达瘟神。但我看过,思源城的瘟疫……”
思源城的瘟疫应当在萧洵安死之后,这事情不对。
“思源城的瘟疫如何?”
萧洵安追问道。
黎川最终还是隐瞒了此事,只说,“我来时看过,瘟神如今也是没有指标的。但这颗颅骨究竟能否造成瘟疫,我也不能确定。”
她曾试着对这颗头颅通灵,却没能成功,并不清楚来历。
“黎川,我不能眼看着我的百姓受这种苦。”
萧洵安说着,双膝跪下,匍匐大拜。“求你帮帮我!”
曾有许多人跪过黎川,求她施火,求她布雨,求她救万民于水火。可萧洵安的这一跪,让黎川胸中虚,心中起愧。就是这一跪,提醒了她,她预备去扶萧洵安的手收了回来,说,“你知道的,我管不了凡间事。”
“可你已经管了不是吗?你帮我替换了颅骨,修改了巫哲的记忆,稳住了民众……”
“故而我不能一错再错了!”
黎川打断他,那些是他不假思索力所能及的,而接下来的事情不是他一人能够解决,或许还要牵连其他同僚,“况且,我也不知该如何应对,抱歉。”
说完,离开了书房。
黎川走在回听雨轩的小道上,深深的无力感像是拔地而起的逑藤攀绕着她的双腿,每一步都很沉重。
“你可知,就这一盏油灯,会点这个柴房,接连着这一整个家族一百多条性命皆会葬身火海。”
文烁君指着卷宗上的一行小字说道。
那时候的子舟,还不似如今稳重,“可世间有那么多失火的事件,有时候战火烧了一城的人,神君难道桩桩都能阻止?”
“但这一件让我见到,且料到,必然是要管的。”
文烁君回答道。
“可卷宗上明明白白写着的,不给火的话……”
“给,谁说不给,你给你的。”
文烁君这么一说,子舟更是摸不着头脑,“啊?”
“川儿,求你个事儿。”
看文烁君一脸谄媚的笑,黎川就知不是什么好事,正想走开,却被拉住了胳膊,紧接着就被拽进穿行符。
凡间,院落,夜已经黑下来。
“壮子,去柴房多抱点柴,给三娘子的房烧暖点听到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