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
他掸了掸落在腿上的烟灰,走向墙角的柜子,取出一个包裹,“老头子没什么好送你的。一点路上的盘缠,还有这把刀,是老朽从前一个故人留下的,接着。”
连七接过刀的一剎那,身躯一僵,脸上浮现出某种铁先生看不懂的神色,一开始似乎是不可置信,渐渐地,又流露出怀念和悲伤的神色。只听“铮”
地一声,月光下,刀面反射出别样的华彩,刀身微微颤抖,似乎在为终于得见天日而感到兴奋。连七抚摸着刀身,仿佛看着一位故人,轻声赞道:“好刀!”
她看向铁先生,“先生如何知道……”
“老朽既然是铸剑师,自然能看出来剑客和刀客的区别。”
连七笑了笑,抱拳致谢:“有劳。”
她迟疑了一番,还是忍不住问道:“这把刀,是先生那位故人几时留下的?”
“哼,说是要给自己孩子庆生,没钱了就拿刀来抵,又说之后来赎,只是再没来过。后来这把刀也就一直留在老朽这里了,算是个念想。”
“故人之物,先生如何舍得?”
连七低垂着眼,看不清神色,语气沉沉。
“刀是死物,只有在合适的人手上才能发挥出它的价值。这话,是老朽那位故人说的。他若今天还在此,也必然会赞成老朽的这番赠刀之举。”
“当不负所托。”
连七收刀入鞘,向铁先生致谢。她沉吟了一番,欲言又止。
铁先生敲了敲桌子,说:“年轻人想问什么,有话直说。”
连七问道:“王大哥怎么没有和先生在一处?”
铁先生皱眉:“我也正奇怪,刚让他在这收拾,转眼人就不见了。”
连七轻声笑道:“我知道他在哪里。”
话音未落,连七人已经纵身跃出窗外,只听“咚”
得一声闷响,一个黑影跌落在地上,脖颈间多了一道血痕,黑影刚欲起身回击,却已被飞身而至的连七当胸狠狠踩在脚下,倒在地上的那人喷出一口鲜血,发出“嗬嗬”
的喘气声,眨眼间已是出气多进气少。
这一切只发生在转瞬之间,当铁先生赶出屋外之时,看到的便是这一幕。而躺在地上的人,恰是他五年前收下的徒弟王二。
“这、这是怎么回事?”
铁先生问道。
连七冷眼看着地上的王二,仿佛看着一具尸体,脚用力在他胸口碾了两下。
王二哑声问道:“你怎么知道是我。”
连七冷冷道:“按你的说法,如果你当时真的躲在草垛之后。第一,你如何看清对方的外貌;第二,你衣襟上血迹斑斑呈喷射之状,可见燕姐姐出事的时候,你必站在三尺之内。”
铁先生已经听出了连七的言下之意,震惊地看着王二,颤巍巍道:“你,你为什么要下此毒手!”
“因为他根本不是王二。”
连七俯身扒下了“王二”
脸上的人皮面具,底下是一个留着短须的中年男子。“风行鹤,和崔一洞一样,都是青衣楼杀手。说,是不是你杀了燕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