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事情已经过去,不必再提。”
馆陶大长公主坦荡的承认,将事情全都揽在自己的身上,刘彻不傻,岂不知是何原因。
“事情已经过去,在陛下心里未必真就过去。我还是那句话,陛下倘若要为了当年的事问责,我在这儿,陛下只管处置。独一样,陛下不能让娇娇受此重创,不明不白。今日宫中能下毒,来日是不是他们就敢光明正大的要我们娇娇的命?不,我绝不能让我的娇娇死在宫中。陛下,倘若要一命换一命,我可以用我的命抵娇娇的命。请陛下一定要查出究竟是谁要害娇娇。”
馆陶大长公主说着话,人即朝刘彻跪下,刘彻惊得连忙将她扶起,道:“姑姑,在姑姑心里,朕竟如此心狠手辣,会不顾娇娇生死吗?”
话,馆陶大长公主不接,反而只陈述一个事实道:“今时不同往日了,从前这宫门我想什么时候进就什么时候进,如今,娇娇命悬一线,我却连进宫看她一眼都不行。陛下是大汉的陛下,大权在握,我也帮不上陛下了。”
刘彻心下一跳,帮不上吗?未必见得!
“姑姑,一场误会,朕已经吩咐下去了,往后姑姑想要何时进宫看娇娇,便何时进宫,无人敢拦。”
刘彻其实也有些恼怒王娡行事,馆陶大长公主是何许人也,真以为太皇太后去了之后,馆陶大长公主就无所倚仗了?
馆陶大长公主多年得宠,一番经营之下有多少人助之,又有多少人望着馆陶大长公主的待遇,对朝廷生出打量,王娡不懂,刘彻有数。
况且,王娡做事太显眼了,当年有求于馆陶大长公主时,王娡什么样的软话没有说过,如今太皇太后不在,王娡握了权,就要将那些年受过的委屈尽都还回去?
刘彻垂下眼眸,有些恼怒王娡行事。
“陛下不是忘恩负义的人,我都明白。当年我为娇娇谋划,也只求陛下能好好待娇娇,娇娇待陛下一片真心。我相信世上没有人会比娇娇更爱陛下。陛下顾念娇娇几分可好?”
馆陶大长公主所有的话都将过错揽到自己身上,为的无非是陈皇后。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馆陶大长公主从来都想把世上最好的一切给到陈皇后,却忽略了这一切是否是陈皇后所能承受。
看到陈皇后在宫中的处境,馆陶大长公主是否后悔当年所做的一切,把女儿推上皇后之位,未可知。
针对陈皇后中毒一事,她是定然要刘彻给她一个交代的。
“姑姑放心,朕已经让人去查。”
刘彻明了馆陶大长公主用意何在,如果不是馆陶大长公主不适合出手,怕是早就已经将甘泉宫上上下下的人都带去查个清楚了。
“陛下。”
于此时,华刻行来,查查陈皇后中毒一事,自有人出手,华刻轻声道:“已经招了。”
馆陶大长公主一听面露狠色,“是谁?”
华刻望向刘彻,收获刘彻一副有话不妨直说的神色,立刻道:“是,是一位名叫夏壤的宫女。”
此话落下,馆陶大长公主已然拧紧了眉头,饶是刘彻也觉得此事不可信,盯着华刻。
“此人是与大长公主有仇,据说她的父母兄长皆死于大长公主之手,被罚没入宫后,她伺机到皇后身边,为的就是寻一个机会报仇。皇后是大长公主的掌上明珠,天下皆知。夏壤今日寻得良机,在皇后的茶水中下毒。”
华刻自知把事情归到一个宫女的头上,谁都难以相信,事情的经过他查出来了,信与不信,他又不能信口开河,胡乱攀附。
馆陶大长公主依然拧眉,她的仇人寻她报仇寻到陈皇后头上,听起来理所当然,可是有那么理所当然吗?
“确定?”
刘彻问出馆陶大长公主不敢问的话。
华刻低头垂目的道:“奴再三查验,确认无误。”
查出这样一个结果,华刻如何能不再三证明,避免查漏。
刘彻信得过手下的人,不过很明显馆陶大长公主信不过。
“人朕交由姑姑,姑姑查问一番如何?”
刘彻也是自觉的,他初初听到结果都不太相信,何况馆陶大长公主。
大家都不信,馆陶大长公主私底下定是要去查查的,与其让馆陶大长公主私下去查,不如刘彻直接将查案的权利给到馆陶大长公主。关系陈皇后的事,馆陶大长公主必会查个水落石出,正好他也想看看,宫中上下都有多少人心各异的人。
“好。那就谢过陛下了。”
馆陶大长公主不相信的答案,当着刘彻的面无须否认,正好刘彻也想让她去彻查到底,把一些细微的事也揪出来,她无须和刘彻客气对吧。
“娇娇宫里的人都懒怠了,姑姑若是有合适的都换了吧。”
刘彻补上一句,换而言之甘泉宫里的人是生是死,刘彻全权交由馆陶大长公主处置。
馆陶大长公主眼中流露出喜色,立刻道:“谢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