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廷穆似是烦躁,点燃一根烟,想抽两口,看到林缈皱眉,抬手将烟蒂按灭。
“只是更确定你心里有她。”
林缈说着,将衬衫领口抬高,勉强遮住脖上咬痕。
沈母说的不多,但足够让林缈死心。
三年婚姻,终究是黄粱大梦一场。
林缈深吸一口气,勉强压下情绪,垂头汇报着沈廷穆下午的行程。
“四点钟后两个会议,晚上还有个慈善晚宴,都准备妥当了。”
除去沈太太的身份,她还是沈廷穆的秘书。
就如同沈廷穆所说,她一向懂事识大体。
无论多难受,她都不会让私事妨碍公事。
“人事部那里我已经提交了辞呈,等处理完手上的工作,我会尽快离职,不会打扰你们。”
林缈整理好衣服,见无不妥,推门而出。
沈廷穆来不及阻止,手里的离婚协议书分外嘲讽。
开会的时候林缈不在场,说是有事请假,只有陈秘书陪同,沈廷穆全程冷脸,脾气也格外差,把那些高层吓得大气不敢喘。
回到沈家大宅,沈廷穆又得知林缈已经把东西都打包带走。
管家眼睁睁看着他上楼,不过一会听到二楼传来东西摔砸的声音,以及老夫人的哭声。
再然后沈廷穆铁青着脸下楼。
“夫人去哪了?”
管家小心翼翼回答,“夫人没说,只说以后都不回来了”
沈廷穆身上寒气愈发重,咬紧后槽牙,“胆子大了,说走就走。”
说完去拨林缈的手机号码。
正在通话中。
沈廷穆吩咐管家,“给夫人打电话,告诉她,在我没签离婚协议之前,她都是沈太太,今晚的晚宴她必须来。”
“顺便告诉她,林正业欠着三百万的赌债。”
想要林缈低头,只有拿出杀手锏。
若非必要,沈廷穆不想这么做,可他知道林缈的性格,外柔内刚,不给她压力,只怕他们之间再无沟通的可能。
嘱咐完管家,沈廷穆便匆匆离开,他一向很忙,回家处理这些事也只是忙里抽空。
林缈这边正坐在病床前,看着熟睡的母亲,耳边是和父亲林正业的通话。
“渺渺,医院那边要钱,你看什么时候把钱打到我帐上,你忙,先顾工作,你妈我来照顾。”
林缈的眸色渐凉,“我现在就在医院,刚结清账单,账单的数额可没您要的那么多。”
听着林正业支支吾吾的辩驳,林缈就知道,他又去赌了。
父亲林正业把爷爷传下来的产业败光,不仅不考虑东山再起,反而迷上赌博,母亲被气得生病,精神也不好,偶尔呆愣,医生说是阿尔兹海默症,至今都住在疗养院。
她懒得在和林正业兜圈子,索性直言。
“我跟沈廷穆离婚了,您别再指望沈家能帮我们什么,您安分一些,找个稳定的工作才是正经事。”
耳边是林正业恼羞成怒的训斥声,林缈干脆挂断电话,图个清净。
只是日后的生活,想必还有得磨。
按着当时沈廷穆母亲亲自拟定的婚前协议,离婚之后她只能拿到一栋公寓,卖掉的话,能负担得起半年内母亲医院的开销。
她在沈氏这三年,工资大多填了父亲赌博的亏空,存款不多。
工作和住的地方都需要再找。
林缈很不想帮林正业还赌债,只是每每面对母亲以死相逼,总是无奈妥协。
明明有时候母亲连她这个女儿都不记得,却仍然牢牢记得林正业。
在接到沈家管家的电话时,林缈捏着手机沉默很久。
病床上的林母悠悠转醒,睁眼的瞬间她问的是:“正业呢?他怎么没来看我呀?”
林缈抿紧唇,在母亲眼里,从来就只有林正业。
半晌,她终于开口,答应那边。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