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鸣珂适时道:“伯父唤我鸣珂即可。”
雩父说:“可否与我借一步谈话?”
雩祈想爬起来跟着一块,被他爹一个眼神钉在原地,他不由恼道:“爹,您可是答应过我的!”
雩父冷哼一声:“自然,你当你爹是那种出尔反尔的小人么!我只是有些疑问想要问明白,你这就不愿意啦?真是儿大不中留!”
说得雩祈又羞又恼,干脆就不管他们俩了。
晏鸣珂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眼神,好叫他不用慌张。
雩父见这一对小儿郎在他眼皮子底下就眉目传情,深觉不忍直视,干脆当没看见。
以前又不是没见过这位晏家子弟,冷傲出尘,就像是一柄出手就会伤人的剑,又凛冽又冷漠,怎么跟他儿子在一起后,就变成了这般黏黏糊糊的模样。
雩父的想法晏鸣珂毫不知情,不过他不怯雩祈爹娘的质问,既是真心实意,也没什么好慌张的,哪怕是尽全力也要得到他夫妻二人的认可。
二人在凉亭坐下。
下方是雩家开挖的池子,里头养了不少美丽灵动的锦鲤,往下一扔鱼粮,就有无数尾色彩艳丽的鱼儿往上游,争先恐后地张嘴抢食。
雩父喂了鱼食,拿锦帕擦拭两下手指,这才正眼仔细去看俘获他儿子少年心的人。
修仙之人就没有丑的,晏鸣珂坐在那儿,眉如远山眼似横波,好一个清风朗月的俊美才俊,光是一张脸就能惹得不少人倾心。体态气质无一处不完美,即便是在面对长辈时也能不卑不亢,找不出一丝小家子气。
更别说这人在逆境中也有不服输的精神,旁人若是遇上他身上的事,恐怕早就一蹶不振,成为再也无法修仙的废人,但只看他不过半年时日又重回年轻人之巅,就知此子心性绝非一般人能比。
这样的人……
“你究竟为何会喜欢上吾儿雩祈?”
雩父直白地问出口。
当父母的自然是觉着自家孩子千好万好,但他还没有理智全失,知子莫若父,雩祈那孩子只知道吃喝玩乐,上进心不足,又爱在修行时贪吃耍懒,勉勉强强能夸上一句豁达乐观。
“说来不怕雩伯父笑,小子见雩祈,便觉喜不自胜。但要追根究底,依然说不清。情之一字,最难道明。”
他的态度是不容置喙的认真,“即便是伯父不信小子的话,小子仍然要说。”
“我心悦雩祈。他笑我喜欢,他闹我也喜欢,他馋嘴他偷懒我都喜欢。”
雩父没想到自己一大把年纪了,都要被小年轻说的爱慕之言听得牙齿酸,他已经忆不起当年自己追雩祈他娘是不是也这般甜言蜜语,只知道晏家这小子道行不浅,真就是来霍霍他儿的。
晏鸣珂眉眼清正,振振有词:“小子知道,仅凭三言两语,属实难取信于人。遂在此以天道起誓,在下晏鸣珂对雩祈绝无二心,永生永世只他一人,若违此誓,筋脉重断,不得好死。”
……
雩祈在客房里听见了外头打雷的动静,他见过这样的雷声,据传是人在向天道许下誓言之时,才会出现的征兆,便是天道允诺得知的意思。
他微微拧眉,不知为何就觉得立誓那人多半就是晏鸣珂。
这种预感来的强烈,他从房门中走出来,就见晏鸣珂走了回来,脸上带着显眼的笑容。
“你是不是又向天道誓了,你怎么那么喜欢誓?!”
雩祈不高兴地说。
晏鸣珂知晓他是在担心自己,坦言道:“若想取信你的爹娘,我自是要拿出足够的资本。誓言约束的是会违反之人,我不会违背自己的誓言,于我而言便是没有约束。你不用忧心,小祈。”
“哼,还说我油嘴滑舌呢,你自己也不相上下。”
不过他心中还是欢欣的,至少经此一事,可让他爹娘知晓他并未识人不清,喜欢的人是顶顶好的,绝不会辜负自己。
“那我们是不是明日就能回去了?”
雩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