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淳得到答案,腿脚早就有些麻木了,用手撑在地上,缓慢的站起来:“还望皇上慎重考虑,臣先退下了。”
宁煜琰注视着他离开的背影,脑海里回荡着他的那些话,或许可以了,或许不会再生那样的事了。
杯中的茶水没了,李扬全正好进来斟茶。
“刚才的话你都听到了吧。”
宁煜琰拿起茶杯,雾气腾腾。
李扬全了解主子的心,主子说什么便是什么,他脸上挂着那殷勤讨好的微笑:“皇上说奴才听到了就是听到了。”
宁煜琰瞥他一眼,微微扬起嘴角,指着他:“你啊可惜是个宦官,若是个正常男子在朝堂上怕是混得风生水起。”
“皇上说笑了。”
李扬全才不这么想,幸好他是个宦官,是个六根不全的人,插不上朝堂上的事,不然哪日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宁煜琰嘴唇微动,又抿了一口茶才放下茶杯:“你觉得朕要不要解了皇后的禁。”
李扬全嘴角抽搐一下:“这,奴才怎么好谈论呢。”
宁煜琰喝着茶看着手中的奏折,头也未抬:“你说就是,朕权当与你闲聊了。”
“奴才觉得其实……王大人的话在理……”
“哦?是吗?怎么个在理法?”
宁煜琰听见在理两个字,把手中奏折放下,抬头看向李扬全,他倒想听听李扬全的说法。
李扬全面色谦卑而讨好,眼皮低垂:“这宫里宫外的确谣言不少,奴才倒是觉得解了娘娘的禁,既能如王大人所说扼制谣言,又能显得您对皇位的问心无愧。”
话说完,李扬全微微抬眼见宁煜琰没有什么表情,才放下心继续说道:“话又说回来,皇后娘娘毕竟失忆了,什么也记不起来,您大可不必担忧,就算日后真的记起来了也掀不起什么风波,而且娘娘就算解禁了,不过也就是在后宫中走走而已,不会有什么大碍。”
“继续说,把内心想法全都说出来。”
宁煜琰淡淡道,他是真想知道旁人都是什么想法。
“皇上,奴才觉得不如您就解了娘娘的禁,一来已经三年了娘娘早已和从前大有不同,与您的感情也是越来越好,甭说离开,恨不得时刻让您陪伴着她,二来您若是解了禁,娘娘只会感激您,只会与您更好,何乐而不为呢,毕竟您也不可能一直将娘娘关着。”
宁煜琰若有所思的低下头,李扬全说的倒也是实话,三年的时间,苏楚儿变了许多,对他的依赖和感情也愈强烈。
想了想,他让李扬全传狨湖过来问话。
“皇后最近这一个月怎么了样了?”
狨湖进来站了半天,他才开口问。
“娘娘如往日一样,在宫中待着读读书,作作画,偶尔绣绣花,每日都站在寝殿门口盼着您去。”
宁煜琰听罢,嘴角扬起一丝笑意,他喜欢苏楚儿盼着他去,喜欢苏楚儿每每见到他都露出笑容的样子。
“朕知道了,告诉皇后,今晚朕会去陪她。”
“是。”
狨湖退下后,宁煜琰去了偏殿。
从角落里拿出尘封已久的木匣,上面的铜锁已经铁迹斑斑,从里面拿出那幅画像,走到书案前坐下。
轻轻的吹去上面的灰尘,他的目光深邃而专注,仿佛穿越了时间的隧道,直接凝视着画像中的人,眼神中闪烁着温柔与遗憾的光芒,回忆起与萧涟漪那些年共度的美好时光。
宁煜琰的手指轻轻摩挲着画像,仿佛在抚摸着心爱之人的脸庞,画像中的女子栩栩如生,仿佛就在眼前,那双明亮的眼睛仿佛在注视着他,那微微上扬的嘴角仿佛在向他诉说着什么。
他已经好久没有看过这幅画像了,尽管他对苏楚儿动了真心,但涟漪始终是藏在心底的人,这么多年他一直忘不掉萧涟漪,他想,若萧涟漪还在他身边,也许已经儿女双全了,可惜啊,故人已去,不能与他一同携手看这大好河山。
宁煜琰双手摩挲着画像,神情温柔,目光柔和,回忆起那些美好的日子,自言自语的诉说这些年的思念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