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贤挤在人群里,周围的人都不是在讨论四皇子的诗,就是在议论刚才哪个楼的花魁一舞多么多么动人,只有他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四殿下来了!”
郑通判先跑出来,高声喊了这么一句。
原本嘈杂的大厅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歌也停了,舞也停了,人们屏气凝神,神情拘谨而恭敬。
范贤不由自主地歪了歪脖子,这样的气氛让他有些不舒服。
听到一阵脚步声,范贤和众人一起循声望去,只见一位星眉剑目俊逸潇洒的年轻公子锦衣玉带走了出来。
儋州知州咧着嘴跟在公子身后,态度甚是恭敬。
看到这一幕,范贤便知道,这位年轻的公子就是四皇子。
他心里暗道:“好一个俊秀的公子哥,和他相比,自己简直成了土包子。”
“是四殿下!学生拜见四殿下!”
一个书生抢前一步,纳头便拜。
其余文人也忙行礼,齐声高呼:“学生拜见四殿下。”
他们自觉读了四皇子的诗,自认四皇子学生,当然也有攀高枝的意味。
看着众人一批批跪下去,范贤就有点尴尬了,如果他不知道四皇子也是和自己一样穿越而来的人,那拜一拜倒也无妨,可是一旦知道,再拜下去就难了。
就在范贤犹豫不决的时候,四皇子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摆手道:“今日咱们以诗会友,不分尊卑,都起来吧。”
众人只当四皇子礼贤下士,心中感慨,站了起来。
得知不用下跪了,范贤松了口气,算是过了道难过。
之后他本以为这位冲自己来的四皇子为单独召见自己,或者偷偷过来和自己说两句话,但是他都想错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四皇子很随意地和众学子讨论诗词,许多学子们红着脸把自己写的诗献给四皇子,四皇子也会笑着点评鼓励几句,倒是有模有样。
诗会气氛热烈,一直持续了近一个时辰,儋州知州笑呵呵前行礼道:“趁着四殿下高兴,下官有个不情之请。”
李承义笑道:“知州大人请说。”
儋州知州道:“今日群贤毕至,英才云集,更有殿下您在,可谓我大庆多年未有之盛会。若是不作文留念,岂不可惜?所以下官斗胆,想请殿下为今日诗会作文一篇,以昭世人,以留后人。”
范贤低头喝酒,心想滕王阁序还是岳阳楼记呢?
众人听到儋州知州的话,纷纷附和。
李承义笑道:“既然诸位有此雅兴,取笔墨来。”
郑通判早已准备好了,闻言立刻恭敬前铺好纸,将新磨好的墨放好。
李承义提笔写道:“庆历二年,岁在癸丑,暮春之初,会于儋州海滨之镇海楼,以诗会友也。”
“群贤毕至,少长咸集。此地有崇山峻岭,茂林修竹,又有清流激湍,映带左右,引以为流觞曲水,列坐其次。虽无丝竹管弦之盛,一觞一咏,亦足以畅叙幽情。”
……
李承义一口气将兰亭集序修修改改写了出来。
待最后一句写完,儋州知州立刻称赞道:“四殿下高才,写人写景,写情写感,真乃绝妙!”
“今日镇海楼能得四殿下这篇文章,真是三生有幸,他日怕是要成庆国第一楼了!”
李承义嘴角挂着淡淡微笑,道:“诸位过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