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外人或许不知,可在整个玄门道家,不管到哪儿,大多都会给景家几分薄面。
且景蓁又是清玄真人看着长大,面善嘴甜,又生就那样一副性子,自打来到东京以后,闲暇世间,可没少到东京城的各个道观、庙宇。
是以,景蓁和五岳观的观主妙元,自是相识,一时两人相见,景蓁还没来得及问候寒暄,观主妙元便告诉了她一件骇人听闻之事。
原来,昨日有人悄悄来寻观中道士,以重金相诱,惑其施厌胜之术,害人性命。
观主妙元知晓此事之后,暗中一查,发现那歹人要害的,竟然是先安国公姜虎贲现存的独苗幼子——姜延庭。
景蓁一听,这还了得,就只看在先安国公父子七人,为国战死的份上,便不能做事不管。
于是,景蓁当天就叫人将事情,暗中透漏给了安国公府的大娘,姜延庭的嫡亲姐姐,姜秀英,并提醒其小心防范歹人一计不成,再生毒计。
姜秀英乍闻此消息,是又惊又怒,连忙叫心腹搜检幼弟的院子,不想居然在姜延弟的床铺里发现一条毒蛇。
姜秀英当即命家将,围了安国公府,下狠手处置了一批人,把二房、三房、四房等一众族人聚到大厅,然后请大家吃蛇羹、油炸蝎子、清撺蜈蚣、炖壁虎、炙蟾蜍,五毒具全。
谁不吃?那敢情好,就交代姜延庭房里的毒蛇是哪里来的,否则谁别想踏出这个门,总之安国公府好一场大闹。
之后,姜秀英带着幼弟到五岳观,给父兄做法事,“正好”
同景蓁在观众相遇,两人一见如故,自此交好。
皇宫垂拱殿。
陆济正同元祥帝商议,刚草拟好的新政大纲,皇城司的人进来,呈报了安国公府发生之事。
元祥帝听罢惊怒交加,严命皇城司的人暗中追查,回头忽而脸上又带上几分笑意,言说:“这姜家小娘子是个好的。”
陆济闻言,很是瞧了元祥帝两眼。
之后,君臣复又说起政事,前些日子,元祥帝派工部下面的水部郎中洪则成,前往沂州巡查河务,按着行程推算,此时应该已经到达沂州。
元祥帝又言及今年的庄稼长势不错,想来应该是个丰年,待到麦收,他定要亲自操镰云云……
少时,君臣议毕,陆济去了政事堂坐班,元祥帝吩咐身边的副都知王福喜,又将敖旷唤到跟前,听其讲近来朝野发生的新闻轶事。
正说着,慈宁殿的谢都知求见,见面后满脸堆笑言说大娘娘想官家了,若官家不忙的话,就请官家道慈宁殿坐坐。
一个时辰后,元祥帝来到慈宁殿。
元祥帝:“大娘娘慈安。”
萧太后:“哎呀,官家快免礼。”
母子二人皆是满脸堆笑,一番问候寒暄,萧太后终于引出正题:“官家,你也亲政这些年了,中宫之位一直空悬,着实不像。”
“幸而有萧贵妃贤惠孝顺,时常来陪我这个孤老婆子说话解闷,她又代管着后宫一应事务,将后宫打理的井井有条。”
“官家你与她也算是青梅竹马,如此这般,官家莫要辜负了才好……”
说来说去意思再明白不过:想立萧贵妃为后。
元祥帝耐心听着,面上笑容不变:“大娘娘说的是,中宫之位一直空着确实不像,朕改日就叫宗正寺的人,着手务色起来。”
“朕一定努力,尽量早些娶个皇后进宫,也好名正言顺统理六宫,也省得叫大娘娘跟着操心。”
萧太后顿时被噎得说不出来话。
元祥帝继续道:“再者,前朝诸般国家大事要料理,朕算被绑着那里了,无法时时在大娘娘面前尽孝,大娘娘若是觉得孤单寂寞,朕倒是可以叫端王,日日进宫来陪大娘娘。”
“这如何使得!”
萧太后立刻反对,叫自己儿子日日来陪自己,那样岂不是从此不问政务,远离朝堂,彻底成了闲散王爷?这怎么成!
稳了稳心神,萧太后努力让自己表现的慈祥和善:“官家体谅孝顺老身的心,我晓得,可这般却是不妥。”
“端王身为官家的皇兄,自是要为官家出力,分忧解难,如何能放着朝中正事不做,日日来陪我这个老婆子,再没有这样的规矩。”
元祥帝也不打别,笑笑顺着道:“朕只想着如何孝顺大娘娘了,一时竟没想到其中不妥之处,还是大娘娘思虑周全,到底是儿子年轻,以后还需大娘娘多多从旁提醒才是。”
萧太后:“这是自然。”
两人又其乐融融说了一阵子话,萧太后面上渐渐有了疲态,元祥帝便说要告辞。
临走时,萧太后叹一声,又在身后操心叮嘱元祥帝,到底和萧贵妃多年的情分,莫要伤了萧贵妃的心的才好。
元祥帝应说:晓得,叫萧太后放心。
待元祥帝出了慈宁殿,萧太后直接将手边的,一个青釉凤耳花瓶扫落在地,旁边一个新来的女史不由吓得惊呼出声。
萧太后给了身边的谢都知一个眼神,谢都知立刻押了那女史跪在碎瓷片上掌嘴,萧太后这才稍稍顺气,坐下吃茶。
与此同时,后宫承晖殿。
萧贵妃萧花容听着,身边女史冬儿打探来的消息,气的不行,对象正是庆妃,庆郡公府二房出来的女儿。
眼下,后宫之中,只萧贵妃和庆妃的位分最高,两人平日里没少明争暗斗,近来,这庆妃更是仗着自己的一手好琵琶,引的元祥帝一连几日,都宿在她宫中。
萧贵妃能气儿顺才怪:“呵~我天天辛苦的什么似的料理后宫,好吃好喝倒供得她去勾引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