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有什么可说的,张大娘子又吩咐文嬷嬷,将自己预备下的两匹缎子等东西拿给景蓁,一并给捎去。
之后,景蓁、陆济、陆浅一路上说说笑笑,马车悠悠驶入桐花巷,巷子里许家门前来了一辆气派的马车,左邻右舍不由好奇上前围观。
人群中,就有一娇美少女当看到陆济,顿时脸泛红霞,激动异常:“陆相公!”
陆济温声望她一眼,朝在场众人拱拱手,跟着转头温言约好来接她们的大概时间,便就转身离去。
“陆相公……”
娇美少女望着陆济离开的背影,心中千言万语无处诉衷肠,自己好不容易同陆济见一面,一句话都没说上,人就这么走了?
然后少女回过头来,看向景蓁的眼神就变了,说话夹枪带棒、阴阳怪气的。
景蓁瞧她一眼,懒得理她,根本不跟她纠缠,自来熟的同邻里打过招呼,同时,表姐冯素素也得到消息迎出来,景蓁随拉着陆浅,同表姐冯素素进了许府。
见到锦哥儿,景蓁立时就扑了上去,表姐夫许书才上书院读书去了,并不在家,景蓁、陆浅陪着表姐冯素素,同锦哥儿玩了一阵子。
景蓁就随口同表姐冯素素,问起刚才那少女,冯素素自是晓得其根底,原来,那少女名唤蒋安儿,父亲蒋石磊乃从四品下的中大夫,司掌三阁经籍图书。
听说这蒋安儿在一次宫宴上,见过陆济后,从此倾慕陆济,并为此做了好些事,是以她对陆济那份儿心思少有人不知的。
景蓁…哦,这样的话,她就明白了,之前她也隐约听过蒋安儿,今天才算把人对上号,不过景蓁随即也只一笑了之。
在许府用过午饭,下午,陆济如约来接,景蓁、陆浅告辞往知秋街去。
之前,和逸王赵安说的新生意之事,如今已经万事俱备,景蓁差人将赵安请到府中。
院子里,半人高的大水缸里,装着多半缸水,上面又放了个盛着水的木盆,景蓁往水缸里倒入一些颗粒粉末。
然后,水缸里的水和木盆里的水就变成了冰,一旁的赵安看得人都傻了,反应过来兴奋得脸都红了:“啊啊啊~小景你这是修炼成仙儿了?这是什么法术,教我,快教我!”
“我的老天爷啊,我这是要发啊……”
“先前在泽州时……”
景蓁微微一笑,给出解释。
这事说来还是之前在泽州时,景蓁偶然间发现,清玄真人用来炼丹的硝石,可以用来制冰。
刚才景蓁往水缸里倒的颗粒粉末就是硝石,当然,大水缸里掺了硝石的冰,不能食用,而隔着一层的木盆里的冰,则可以放心食用。
人们在夏日所用的冰块,都是从冬季就开始储存在冰窖里,往往到了夏日十不存一,因此价格昂贵,就连权贵豪富也多是可着头做帽子。
冰在夏日那叫一个紧俏啊,甚至有时候,有钱都没处买去。
若是有了这个硝石制冰的法子,别说硝石可以反复利用,就是不能,买做硝石山又值当多少?
成本低廉,随时可以制冰,想要多少冰,就有多少冰,到时候再估摸着降低些价格,待生意做起来,那钱还不是海了似的来。
“嘶~”
逸王赵安捂着心肝儿,砰砰的跳:“发了,发了,要发了!撞大运了!”
景蓁命人拿来一本册子,交于赵安,册子上有配比,制冰的一应器具,作坊的选址,工人、工钱等等。
话说自打景蓁决定同赵安合伙做制冰这个生意后,中间自然没闲着,具体图纸、上游的硝石原料、下游的顾客群体等等,一份完整的方案事无巨细,面面俱到。
赵安简直如获至宝,整个人就只知道咧着嘴,嘿嘿傻笑。
这还有什么可说的?赵安当天回去就着手操办起来,很快东京城,东南西北四个“广进制冰作坊”
便拔地而起。
然后,短短一个月时间,景蓁收到了八百贯钱的红利。
只张大娘子有些不大满意,只因当初景蓁决定,人员等等全由赵安的逸王府负责,景蓁只出个方子,只拿东京城西一个制冰作坊的一成红利。
至于,东京城其他制冰作坊,和将来地方上的制冰作坊的盈利,景蓁一点都不掺和。
如今,天还不算太热,只城西的一个广进制冰作坊,一成就有八百贯钱,那总获利又该是多少啊?
张大娘子就开始埋怨起景蓁来,说什么既然有这样来钱的生意,何不自家做,凭白将泼天的豪富送出去,张大娘子光是想想就肉疼的慌。
然而,听了她这话,景耕第一个开口喝止:“再休说这话,你一个妇人懂什么?钱财于我们有什么要紧?咱们家又何时缺了吃穿用度?”
“能用一个方子,将咱们和逸王勾连在一起,笼络了逸王,那就等于在官家面前卖了好儿,这是多少钱财都换不来的,偏你还不甘心?”
旁边景承也道:“母亲别胡思乱想,这法子本是妹妹想出来,就和该凭妹妹去处置,我是再无二话的。”
下首,景蓁亲自捧了茶盏递到景耕手里,叫父亲息怒,然后又笑嘻嘻跳到张大娘子身边,一边给张大娘子捏肩,一边道:“娘亲只觉得我将泼天的豪富转手送人,怎么也不想想这样泼天的豪富,咱们家可承受得住?”
“若咱们自己做这生意,流水一样的钱到了咱们家,那么多钱,老鼠给猫攒食儿呢?自古财帛动人心,不是擎引着别人算计吗?”
“再者,咱们家能有今日,全是因着爹爹和哥哥,在朝中做官,这才是咱们家真正在东京立身的根本,至于银钱,不缺便可,爹爹和哥哥的前程才是要紧,咱们莫要本末倒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