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乎,当晚景蓁就不惜千金散出,寻帮闲、乞丐、说书先生等等,往各大酒楼、茶坊、瓦子等坊间市井散播萧太后懿旨之事,鼓动舆论。
又叫人将事情传到各大会馆举子的耳中,接着景蓁他们又去跪宫门,于是乎就有无数人替她说话,更有举子们站出来,为她高举大旗。
其实这些事情说起来简单,可这其中的艰险,受了多少罪,只有自己人知道罢了,提起这个,张大娘子不觉又是眼泪直垂。
陆济顿了顿,还是解释道:“其实,官家从一开始就有心为景家做主,只是碍于“孝道”
二字,并不好直接出面,不然不管结果如何,官家反倒都会落得个孝道有亏,所以这事情必须要到一个不能收场的地步,官家才好“不得以”
出来主持局面。”
听话听音,也就是说,官家早就有意打击萧太后,只是明面上,不好直接出手对付萧太后这位继母,不然就是于孝道有亏,也落了下乘。
元祥帝只能等一个契机,等萧太后犯错,犯一个大错。
是以,景蓁他们跪宫门,元祥帝才会故意置之不理,且故意装聋作哑,其实就是想将火再烧旺一些。
景父景耕:“所以,我跟泽铭也是官家授意,把我们弄走的?”
景承也是由此疑问。
陆济:“正是。”
对此,景蓁倒没什么疑惑,将父兄弄走,只留自己一个女儿家,才更显得可怜心酸不是?后面陆济接下懿旨,以他的官职身份地位提出异议,元祥帝顺理成章自然再是不能“逃避”
。
陆济将景蓁的反应全部看在眼里,藏星的眸子望着少女,眉宇之间尽是欣赏:“景蓁,以你这般心智谋略,朝中多少大臣都望尘莫及,你若生就男儿身,出将入相怕是也未尝不可。”
这话景蓁从前也听过,不过眼下从陆济口中说出来,就听得格外动听,景蓁扶额笑得乱花渐欲迷人眼:“多谢夸奖,不过……”
“不过什么?”
陆济追问。
景蓁:“不过,我以为你会说可惜我不是男儿。”
陆济:“……你为女子,这也并无什么不好。”
景蓁很是赞同,身为女子,即便不能为官做宰,或掌一地百姓民生,或权御朝堂,却也能做许多事。
这般想着,景蓁忽而丹唇轻勾,秀眉一挑,横波妙目微眯:“哦?陆相公别不是怕,我若身为男儿,会抢了你的位置?”
陆济抿了抿薄唇:“……不是~我没有。”
旁边张大娘子看不下去,道:“以驰快别理她,你听她胡咧咧,她这是存心捉弄人呢~”
景蓁这边已然笑得跟个开水壶似的:“好了,不逗你了。”
又正经起来:“陆济,你又救了我一次,真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了。”
“要不我给你立个长生排位吧?”
景蓁突发奇想,试探问道。
陆济……:“很是不用,至于报答,来日方长,总会有机会的。”
景蓁闻言美眸圆睁,看向陆济,像是不认识一般,陆济!谦谦君子温润如玉,就算对长生排位不敢兴趣,正常也该说什么“不必客气”
、“何须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