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蓁看着眼前没有一百,也有几十的一起游逛如花女子,忍不住悄悄冲孙蓉蓉挤眉弄眼:“孙姐姐,你家亲朋故旧不少啊!”
陆浅嘻嘻笑着,凑在边上听,孙蓉蓉嗔俩人一眼,道:“你俩还笑?是,我家亲朋故旧事有好些,不过,今儿这多是听说你们哥哥会参加宴会,冲他们来的。”
陆府清贵高门,至于景家刚来京城,有交情的人家少,两家都不好登门。
可孙家东京人士,祖祖辈辈下来,亲戚故旧不提,拐着弯总能搭上写关系,且孙谦的官职不显,就好说话,如此一来今日登门庆贺的人,可不就多了。
景蓁、陆浅、孙蓉蓉三人挤在一起说小话,兀地响起一个恼怒的声音:“景蓁!”
说话的正是荣国公府的二娘,萧月容,这萧月容为了接近陆济,不知尝试了多少法子想同陆浅交好,都没成,如今看着陆浅同景蓁举止亲密的样子,心里就不由窝火。
萧月容向来不是个好脾性,粉面含煞:“景蓁你于我连个招呼都不打,莫不是目中无人?”
景蓁扭脸看来,不由得就是眼前一亮,面前萧月容当真是美艳到不可方物,景蓁对萧月容这个美人大主顾的话,也不生气,给足了体面,笑吟吟福身见礼:“萧小娘子玉安。”
萧月容不想景蓁却是这般反应,再看景蓁看向自己,眼中狠狠划过的惊艳之色,叫憋着找茬的萧月容为之一愣,到了嘴边的那带刺话,就变成了一声冷哼,语气随之也软了些:“……你倒是乖觉,刚刚~你们在聊什么?”
这时旁边的孙蓉蓉上前接话,随口扯说在聊园中黄梅,又说每到天冷黄梅开时,定是满园飘香。
其他姑娘们也纷纷抛出话头儿,萧月容虽还有不爽,但到底没在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的。
众人又一块笑起来,少时,一华服珠翠,普通相貌的女子到来,听孙蓉蓉小声提醒,景蓁才晓得,此女便是恪亲王府的静和县主,赵玉颜,也是陆济另一个狂热爱慕者。
赵玉颜看见景蓁、陆浅俩人的形状,心思跟萧月容是一样的,一上来话里就带着刺,景蓁也不计较,只笑着不软不硬的回了。
赵玉颜气结,这般倒叫萧月容高兴起来,恪亲王府、荣国公府不亏是对头,萧月容可不借机冷嘲热讽,而赵玉颜又如何肯叫萧月容得意?
于是乎,萧月容影射赵玉颜姿色平庸,赵玉颜言说萧月容出身不好,看着光鲜,却是连个县主都没混上。
忽然有瓜喂到嘴边,景蓁左瞧瞧又看看,兴奋地在瓜地里打圈。
萧月容:“呵呵~自己长得不咋样,还见不得别人比她标致,家里稍后有些姿色的女史,或配小厮,或撵去庄子,或发卖,差不离都叫她给处理干净了。”
赵玉颜:“你又是什么好东西?那梅翰林家九娘和永安侯府的庶女,不过是议论几句你的出身,扭头就传出人俩行为不检的流言,说的有鼻子有眼的,以至于她俩被家人送去家祠,一辈子都算是完了。”
萧月容:“哼~你少在那儿装好人,那太常寺吴家的二娘,头天给以驰哥哥塞了条帕子,隔天就落了水,打量我不知道你做的好事?”
赵玉颜:“你还有脸说我?工部侍郎家的小娘子,前脚刚朝以驰哥哥掷花,后脚就被绊到,摔掉门牙破了相,还有那周家小娘子,出门上香被人调戏这些都是哪个干的?”
……
俩人互揭老底,景蓁听得一愣一愣的。
“萧月容,我是皇室宗亲,你敢跟我作对?”
“我还是皇亲国戚呢,怕你不成?”
“赵玉颜你个丑八怪,还肖想以驰哥哥,照照镜子吧。”
“萧月容你毒妇,一脸狐媚样儿,还想嫁以驰哥哥,少做白日梦了。”
“我要扇死你!”
“我要挠花你的脸!”
……
最后俩人都要撕把起来,总不好真叫她们动手,景蓁带头将俩人拉开,众女一番相劝,索性到底没有再闹起来。
正此时,一男子手持书册,边走边看缓步醒来,或许是太过入神,到了近前才发现众女,反应过来赶忙朝众女见礼,然后就看向孙蓉蓉,略露不好意思,轻唤:“表妹~”
孙蓉蓉出来笑着冲众人介绍:“这是我表哥,李琦玉,我姨夫乃原礼部员外郎,表哥现暂住我家,正全力备考春闱。”
李琦玉,其夫原礼部员外郎李平章?
那这人岂不正是在泽州要与自己相看之人,景蓁不由抬眼打量,面前男子唇红齿白,生得青秀,倒也是一副好相貌,不过也仅此而已,景蓁并不过心。
李琦玉也瞧见孙蓉蓉身边的景蓁,少女面若桃花,云容月貌,端得是皎若秋月,灿若春华,李琦玉望之,一下子口呆在那里,待回神,李琦玉用尽量随意的语气,貌似随意道:“这位小娘子是?”
孙蓉蓉:“表哥这是户部景郎中之女,司天监景少监之妹,景家独女,景小娘子。”
这话犹如洪钟大吕,在李琦玉脑海轰然炸响,如何还不知道景蓁分身,一瞬间李琦玉肠子几乎没悔青:“景~景小娘子……”
景蓁上前得体见礼:“李小官人文安。”
“哦~景小娘子妆安。”
李琦玉几乎溃不成军,慌得作揖回礼,又找话同景蓁说。
景蓁也都笑盈盈答了,面上并不显什么。
李琦玉还待再说,孙蓉蓉笑着开口,叫他只管去读书,李琦玉……也只好离开。
众女继续在园中游逛,须臾,景母张大娘子身边的文嬷嬷来寻景蓁,言说张大娘子寻她有件家里事要问,景蓁便叫陆浅、孙蓉蓉众人且自作耍,自己则同文嬷嬷往前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