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下着大雪的夜,落地窗外,北风卷着飞雪呼啸,而安静的屋子里面,暖气被开得十足。杭宁紧紧攥住浴袍的带子,心如擂鼓,他一步步地朝着宗溟卧室的方向走去,心跳的声音,比脚步的声音还要大。
杭宁一步一步地走到了宗溟的房间门口,他抬起手,用尽所有勇气敲响了房门。
宗溟比杭宁先回的房间,在杭宁敲门的时候,他已经洗好澡换完衣服,准备去书房继续工作。宗溟在房间门口听见敲门声,顺手打开了房门,然后他就看见了站在自己房间门口的杭宁。
宗溟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杭宁,细心询问,“这么晚还不睡觉,怎么了?”
杭宁没有答话,不声不响地看着宗溟。
杭宁刚刚洗过澡,他穿了一件质地柔软的纯白浴袍,头和眼睛一样湿润,就好像一只懵懂着想要讨人喜欢的动物幼崽。
宗溟不解的看着杭宁,他刚想继续询问杭宁有什么事情,脑中却是电光火石之间闪过一个念头。
宗溟不可置信的重新盯紧杭宁,表情逐渐变得严肃。
杭宁小声喊道,“宗先生。”
宗溟几乎是在杭宁开口的瞬间,就从面前人的语气里听出了答案,他觉得非常荒唐的那个答案。宗溟忍下心中怒火,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不要太生硬,以免吓到杭宁。
宗溟:“你先回房间穿好衣服,然后去客厅等我。”
宗溟说完,立即重新关闭房门,他怕再晚几秒,就忍不住要对着杭宁火。他认认真真培养的孩子,是从哪里学来了这些脏路子。
宗溟尽管怒火中烧,但理智还在,他几乎是转瞬之间,就否定了之前的想法。
杭宁绝不是那种会走歪路的孩子,不然当初杭宁就不会不计后果的挥拳去打徐厚爻。宗溟在否定了让他生气的那个答案之后,顺势得出的,却是另一个让他更头疼的答案。
杭宁喜欢他。
宗溟眉头皱得很紧,开始认真反思和杭宁相处的点点滴滴。他想知道到底自己是在什么时候说了让杭宁误会的话,或者做了让杭宁误会的事,才会造成现今这种离谱的局面。
宗溟站在门边,反思了很久都没有反思出个所以然。
一向事事尽在掌握中的宗总,崩人设的重重叹了口气。
第99章
宗溟虽然生气,但也不觉得杭宁应该在这其中承担什么,毕竟喜欢上一个人并不是过错,如果不合适,给杭宁时间,让杭宁自己想明白就可以了。宗溟稍稍平复了一下情绪,等到心平气和之后,才走出房门去找杭宁。
杭宁现下已经按照宗溟的要求穿好了衣服,正规规矩矩的坐在沙上。
他听见宗溟来了,想要抬头去看,但又犹豫了一下,最终没有抬头。
宗溟走到杭宁旁边的单人沙上落座,平日里运筹帷幄的宗总此刻看着面前小孩,一时之间居然没想到合适的开场词。
杭宁知道宗溟坐在自己旁边,他见宗溟不和自己讲话,没遇见宗溟之前的那股倔强劲儿忽然又找了回来。
杭宁抬头看向宗溟,表情和语气整齐一致的紧张固执,“宗先生,我喜欢你。”
宗溟望向杭宁,杭宁仍然还在倔犟的看着宗溟,好像只要他稍有退缩,他就输了。
宗溟觉得这小孩的样子像找人打架,不像找人说喜欢。
虽然对于面前的境况有些心累,但宗溟还是耐心地问道,“你为什么觉得自己喜欢我,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杭宁虽然攥着衣摆的手越来越紧,但仍极力坚持着自己的强硬态度。
杭宁:“不知道什么时候,反正喜欢。”
宗溟又又又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认真讲道理,“你是一个小孩子,我是一个成年人,我们不合适。”
杭宁答话答得很快,好像这句话已经在心里重复过了千百次一样,“我查过了,十六周岁以上只要有完全民事行为能力,就有自由恋爱的权利。”
宗溟差点再次被杭宁气到,他还查过了!
宗溟不动声色的给自己顺了顺气,但面色和语气还是不觉严肃了许多。
宗溟:“杭宁,你有你自由恋爱的权利,但我也有我不接受的权利。从情感方面讲,我不喜欢你;从道德层面讲,你的年龄我个人接受不了;从工作方向考量,将来我是你的老板、你是我的艺人。综上所述,无论从哪一条衡量,我都不会和你在一起,我这样说你懂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