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笑笑间,几人都决定好了旁听课程,唯有熊有渔还是一筹莫展。
“既然没有特别喜欢和向往的课程,那就继续修习体术好了。”
朗星河提议,“日后有了喜欢的,再学也不迟的。”
闻言,熊有渔一颗悬着的心总算落地了,脸上笑容大大,“嗯,我就专心钻研体术好了!”
事实上如同熊有渔一般只选择修习体术的学生不在少数,反倒如同朗星河这般选修了三四个课程的学生很少。
“是了,大家其实都是妖修啊。”
而选修课程其实都是偏向于人族的学识的,妖修们不感兴趣实属正常。
旁听制度启动后,悠闲的校园生活一去不复返,小伙伴们也不能总一处玩耍了,除了每天的基础课程,各人有了各人的去处,每天奔波于各个教舍之间。
音律课的教舍是一处青砖黛瓦的古朴小院,院内青砖铺路,翠竹摇曳,一派清凉自在之意。
音律课的夫子是个女夫子,青衫罗裙,美鬓如云,宛若一名从古画中走出的窈窕淑女。
“胡夫子好。”
朗星河弯腰行礼,“师兄师姐好。”
教舍内除了夫子还有修习音律的高阶弟子。
“落座吧。”
胡夫子声音清冷,语气淡淡,听不出好恶来,“可有修习过音律?”
朗星河回道,“曾经拜过一位夫子,学习了一些基础。”
“如此倒好,不若今日先听朗同学弹奏一曲吧。”
胡夫子问道,“不知朗同学修习的什么乐器?可去乐库中取一件先用着。”
朗星河忙道,“无须麻烦。”
说罢从衣襟中掏出了随身携带的小木鱼。经过几年的摩挲,不烬木雕成的小木鱼愈红亮,像是一块红玉,又似初生朝阳。
“木鱼?”
胡夫子一直清冷的声音终于出现了波动。
“嗯。”
朗星河有些羞赧,但还是坚定地拿起小木槌准备演奏,作为严夫子的亲传弟子,自己可不能落了夫子的名头。
“笃”
一声,木鱼声空脆而凝重,庄重肃穆的氛围顿时充斥了整个教舍。木鱼既是乐器,也是法器,法器的特性为木鱼演奏出的音乐增添了一抹神秘。
朗星河演奏的是《明镜菩提》,本该由古琴、长箫合奏的佛门曲子,由木鱼敲击演奏却别有一番风味。
禅乐缭绕拂去心头的浮躁,止息万念,涤清纷扰。
胡夫子倒吸一口凉气,心中暗惊,没想到朗星河竟有如此功力,明明是没有灌注灵气的乐声却能干扰人心。自己修为深厚不至于沉溺其中,再看坐下的几个弟子,眼神空濛,显见已经陷入乐声之中了。
教舍内一片安静,唯有笃笃木鱼,如菩提萌芽,似青莲盛开。忽而,乐声一转,悲怆仓皇,如斜风凄雨,似暮云未歇,闻者伤心,听着落泪。
朗星河心中难受,这曲子让他想起了问心幻境中的过往。于他们而言,问心幻境不过大梦一场,于消弭于历史长河中的万千生灵,那却是真实的苦难。
只愿世间真有孟婆汤、轮回道,一碗汤水抹去所有的苦难记忆,跨过历史的长河,抵达希望的彼岸。
凡是过去,皆为序章。所有将来,皆为可期。生命轮回,周而复始,生生不息。
悲怆的曲子音律一转,忽而明快起来,如凄份晦于中点起的一抹烛火,驱散黑暗,照亮光明。
一曲终了,余韵悠悠,学生们久久难从万千情绪中抽离。
“果真是个好苗子。”
胡夫子叹道,“倘若你不是严小子的弟子,我到想将你收入门内。”
说罢,胡夫子酸溜溜道,“严小子还真是好运道啊!”
朗星河惊喜,“夫子您认识严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