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說著說著又沒邊了。剛生起的一點點愧疚和憐惜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
「也不是不可以,前提是你在子時前把拖的功課全部做完。」
雋明袖臉上的悲傷之色一滯,他鬆開手,坐回原位:「我又想了想,我和師兄的第一次還是要慎重些,留到我們的大婚之夜吧。」
果然還是不做功課最重要。
後面的話鶴雲櫟則自動屏蔽了。
一直到天黑盡雋明袖欠下的功課也只做了三成,勉強達到了孟滄淵訂立的最低標準。畢竟他深知雋明袖的德性,就沒想過能全部做完。
將雋明袖塞還給三師伯,無視掉他那些奇奇怪怪的話,鶴雲櫟折轉回了倚松庭。
沿著梅花淺淡的寒香行過迴廊上,透過影影綽綽的枝丫,遠遠地便瞧見書閣內還亮著燭火。應歲與披著外袍坐在窗前,垂看著什麼。
走進後得以看出是一封信。
修長勻稱的雙手一上一下持著信紙,信封夾在食指與中指間。
仔細看去,紙上還有傳送過程中留下的摺痕,這樣「簡陋脆弱」的凡紙可不像修界會用的。
應歲與若有所覺,抬起頭,捉到了隔窗「偷窺」他的弟子。
「師父。」鶴雲櫟走進書閣。
「嗯。回來了。」應歲與收起信紙。
鶴雲櫟坐到對面:「師父方才在看信?」
「東洲來的。」
應歲與摸了摸他發涼的手,遞給他一杯熱茶,合上了窗扉。
東洲是凡人聚居的領域,會從那裡送信來的只有一個人。
對方是雲霄曾經的總管,也是一手建立了奇丹閣的人。他留下的產業至今還在幫助雲霄正常運轉,功績不可謂不高。
奇怪的是這個人並不是被他們招來的,他是自己來的。
當時師父剛剛在丹道上摸索出些門道。他不管經營,煉出的丹藥都堆在門內。
師伯們整日為銷路發愁,他們都知道這些丹藥能換錢,但是沒有一人懂商業,只能望著金山餓肚子。
就在師長們一籌莫展之際,一個年輕客商來到了雲霄派,主動提出要幫助雲霄做生意,且不收取任何形式的報酬,只為償還師父曾施與他的恩情。
但對這番說辭,應歲與的回應卻是冷冷一句「我不知道他說的是什麼」。
師伯們面面相覷,但客商卻像是早有預料,從容一笑,將行禮放下,收拾規整,便自顧自地在雲霄門內上下忙碌起來。
在這樣不尷不尬的初見中,客商留了下來。
他確實很有幾分本事,雖然是個凡人,卻憑藉優秀的商業才能在修界的丹市上左右逢源,迅替雲霄派打開了丹藥銷路。
再後來的故事大家已經知道了,雲霄遭到了丹師協會打壓,開啟了長達兩年的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