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控制欲強如我,只要看不到師兄就會想:師兄是不是背著我在同別人親近?是不是要離開我了?簡直要瘋了。
不如給師兄套上鎖鏈,打上獨屬於我的記號吧!就在後脖子刻一個『應』字,一定很好看。」
孟滄淵持續震驚:這種虎狼之詞真的可以當著他們說嗎?事後不會殺人滅口嗎?
想喝口茶壓驚,入嘴卻被燙得差點噴了出來——是剛續的開水。又怕吐出來吸引到兩個師叔的注意,他只能硬著頭皮咽了下去。
顧決雲驚愕之餘,一臉嫌棄:「應歲與!你怎麼說得出來的?不覺得噁心嗎?」
「我對師兄情真意切,怎會噁心?」
「你有病吧。」
「是啊!師弟犯了控制欲太強的病。只怕要師兄做我的藥,才能好了。」
比起白白背上他人扣來的帽子,應歲與更樂意把「罪名」坐實。既然顧決雲說他「控制欲太強」,那他就讓顧決雲瞧瞧真正的「控制欲太強」是什麼模樣。
「虧」這個東西他是一點都不吃的。
孟滄淵呆不下去了,再聽這個月都要做噩夢了。他拿著劍猛地站起身:「出恭。失陪。」
鶴雲櫟想要跟上,但他反應本就不快,大師兄又跑得極為迅,活像受驚的兔子。稍一遲疑包間的門便再度關攏。錯過時機,他只能強撐著留在「修羅場」中。
——冷靜!鶴雲櫟,你是掌門,要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小場面,都小場面。
顧決雲深吸好幾口氣,臉憋成鐵青色,終究說不出「有本事晚上來我房裡,我讓你遂願」這種話。
因為應歲與真的會去。
一個人臉都不要了,你拿什麼打敗他?
他冷哼一聲,罵了句「小氣鬼」,不再說話了。
不同於兩個年長許多,習慣讓著師弟的師兄。顧決雲和應歲與年紀相差不大,兩人自小便互不相讓,較勁兒成了習慣。
只是隨著年齡增長,兩人逐漸穩重,像今天這樣明面上開「吵」很罕見。
為了轉移話題,鶴雲櫟拿起戲單:「下一齣戲是《平驚濤》講的是白濤宮主人挑釁解黎劍尊不成被反殺的……」
他越念聲音越小,顧決雲則更氣緊了。
鶴雲櫟默默放下單子,也不說話了。
這安排的什麼戲嘛!
死寂般的沉默中再度響起輕快的剝瓜子的聲音。
事實證明,快樂並不會消失,它只會從其他人的身上,轉移到應歲與的身上。
6長見回來時見到的便是三個狀態各異的同門,一個坐立不安,一個面如鐵色,一個悠然自得。
古怪的氣氛讓他不明所以:「怎麼了?你們都不說話,干看戲的?」
躲出去的孟滄淵跟著他一塊兒回來的。聽到師父問話,他分別指了指兩位師叔,比起兩個的大拇指,做「親親」的手勢。
6長見極為震驚。
「師弟,你們——」他想說點什麼,卻發現這事怎麼措辭都開不了口,只憋出一句,「當著弟子這樣做,不合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