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疾步走近,伪装的冷静被追问的语气出卖。
童桉桉的焦虑在苏桥出现的那一刻得到了缓解,领着路快步朝安顿池珏的病房走去。
她鼻息急促的解释道:“池主任被患者家属推下了楼,摔得有点严重,我们已经报了警,可派出所的人迟迟没来,所以万不得已才给你打了电话。”
苏桥听到池珏摔下楼,梗得心里一阵发慌,“闹事者在哪儿?”
“怕影响医院秩序,保安只能把闹事的人堵在急诊抢救室外面的休息区。”
“事情交给我来处理,我先去看看池医生,她伤得严重吗?”
“已经拍过片子,我们还在等结果。”
童桉桉走到病房前,顿住脚步嘱咐着:“她若是睡着了就别打扰,如果醒着的话就安慰安慰吧,心理素质再强大的医生也不过凡人,遇到医闹这种事,多多少少会影响情绪。”
“好。”
苏桥应承,推门的动作放得很轻。
童桉桉没有跟进去,而是帮着把门轻轻合上,将独处的空间留给二人。
池珏半倚在床头,额上的伤口已经处理过,只是鲜血混着酒精在脸上留下了淡淡的印痕,衬着有些凌乱的发丝,还有那单薄的身板,狼狈里糅着浓烈的破碎感。
身上的白大褂还没来得及脱下,晕染而开的血迹预示着她刚刚经历了一场突如其来的生死。
她一如既往的情绪稳定,目光涣散的落在窗外失了生机的枯枝上,不知此刻在想些什么。
听到有脚步声,她迟缓地转过头看向来者,眸里平静的湖面泛起几许波澜。
也许是为了不让苏桥太过于担心,她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上去没那么糟糕,“你怎么来了?”
可越是这样,越叫人心头发紧的疼。
苏桥的眼睛被那圣白外套上的血痕扎疼,疼得颤动睫毛眨了眨,眉心皱起深深的川字纹。
唇瓣翕合时亦是颤抖的,想要说些什么又害怕自己因为太过心疼,牵动语调里的哽咽。
坐到病床边,她咽着唾沫缓了缓哭腔,才开口问着:“疼不疼?”
池珏摇摇头惹来周身的不适,她隐忍着:“不疼。”
“你不可以骗我,我是刑警,很容易拆穿谎话的。”
苏桥伸出手,指尖点在池珏额上的纱布,顺着将她的鬓发挽于耳后。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池珏岔开话题,她并不晓得苏桥是怎么知道自己出事的。
“你的同事给我打的电话,能看得出大家都很担心你。”
苏桥很想抱一抱破碎的池珏,明明她每天都在闹心费力的治病救人,怎么还会有如此荒唐的事情发生,“我一会儿去处理闹事者,你大致告诉我前因后果就行。”
池珏当然明白事态的严重性,吁叹:“算了,私了吧,我不想把事情闹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