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她停留在现实世界里的最后一刻,却似乎发生了一些改变。
她单薄的身子,于天台边上,摇摇欲坠,背后是万丈深渊。
随后抬起染血的眼睛,在殷红的视野里,慢慢围上前来的不是劝说自已下来的医护人员,而是一群身着蓝白条纹精神病服的莽噬者们。
它们张牙舞爪,步步逼近。
梦中的纪夏山没有操控意识,好似旁观者一样,看着自已在众目睽睽之中,从天台一跃而下。
于呼啸坠风里,闭上了双眼。
砰的一声。
预想的粉身碎骨的画面,并未发生。
梦里的纪夏山跌落在松软草地上,一身蓝白条纹的精神病服,被露水打湿了背部。
‘哈……’她盯着上方蔚蓝苍穹,笑出了声。
在梦里,应当是笑了许久,半晌过后才从地上坐起身来,环顾四周,看见了一片荒野,耳边空旷无声。
无论是梦里梦外的纪夏山,都不想动弹,连半点脑子也不想用,更不想去思考自已,又掉进了哪个世界。
放空之际,一点窸窣响动,突兀地从身后四点钟的方向传来。
梦里的人下意识回头。
迎着刺眼的日光,眯起眼睛,却看不清任何东西,被主动剥离了视觉,其他感官便敏感了许多,好似察觉到了地面震动,又有扑面而来的血腥气味,随着左右两侧风声呼啸而过,飘散离开。
梦里的她眼神一沉,完全出于本能,反手握紧手里莫名出现的锋利石片,抵挡出去。
在石片被寸寸震碎之时,纪夏山猛然清醒。
她一个呼吸停滞,睁开了眼睛,下意识低头,与怀里的小狗崽对上了目光,它竟是软软糯糯地睁开了眼睛的一条缝。
“哦?它睁眼了欸,这才多大啊?”
耳边恍恍惚惚传来了风卿的调侃声,纪夏山还没能完全反应过来。
她忽然忘记了自已方才做了个什么梦,只觉得回忆里一片空白,却越发后怕起来,简直莫名其妙。
突然间,车子一个急停,耳边又传来风卿略带惊异的声音:“前面有人?”
拦路
风卿与纪夏山开车的路段,是途经两座小山的夹道,狭窄弯曲。
要不是有人明目张胆堵在了路中央,风卿也不会停下车来。
那是几个灰头土脸的人,路边还停靠着一辆熄火的大巴车,有另外几个人围在车头,似乎是在埋头修理着。
见有车过来,堵路的那几人兴奋地招手,拔腿跑来。
“嘿!有人吗?帮个忙吧!”
风卿就算是不想帮忙,也不能脚踩油门直冲过去,只能微微冷了眼神,将情绪隐忍起来,摇下了车窗,单手倚靠上去,歪头故作天真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