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上个礼拜死的,我生前躺在那张病床,留了一口气始终咽不下去。我想在最后那一刻见她一面,可我没能如愿。我还是没撑住。”
老人泪眼婆娑,盯着前方无尽的黑暗发愣。
“她儿女满堂,我却要日夜和疾病为伴。”
往生路相比于后面的路,灯火要旺一些,这里制造着最后一次人们生前万家灯火,阖家团圆的景象,让离世之人再最后看一眼,恍惚间,老人又看见了她的所爱。
“我们曾经相爱过,可最后落得个她儿孙满堂,我却死在病房无人问津,若要下一世,我还想遇见她,只是下一世我就安安静静的和她做对朋友。”
封适停下往生的脚步,同她眺望着属于人间的灯火通明。她前世做了那么久的警察,看过太多的善恶,这世界没有绝对的黑,绝对的白。
她也看见了人间的那位老人正在一个大厅里。
饭厅很大,今天是她九十岁的生日,满座宾客,都给她带来了生日祝福,她就坐在轮椅上眼巴巴的望着大厅那扇门被服务员缓缓合上,而后她叹口气被自己的孩子推去休息了。
封适说:“她会不会在等你?”
老人笑着回答:“是不是在等我已经不重要了。人这一生,遗憾是弥补不了的。”
“走吧。”
她回头对面前的年轻人说道:“可你还年轻怎么也来了这里。”
封适摆摆手,她甚至于连自己到底是被谁弄死的都没看清楚就离世了。
过了往生路,再走一段路就要喝孟婆汤了。封适心中隐约发酸,她若真是喝了那是不是以后就见不到明娄了。
但关于这件事,她问过常玄策,但对方让她不用担心,因为她不论怎么变,往后明娄都能在人群中第一眼认出她来。
封适脑海里回忆起这件事来,便欣然接受了晏南殊打来的孟婆汤,对方笑着说:“祝你好运。”
只有地府的人才清楚,姓封的这个人到底转世投胎了多少次。
封适刚要走进转世轮回中时,晏南殊突然叫住她:“等等!”
,她回过头看对方还有什么其他交代。
晏南殊从荷包中摸出一块玉冠递给了封适,“这东西也算物归原主了。”
封适没有太大的情绪,只是笑着接过,指尖触及这玉料,是块不错的玉。她大抵是忘了这块玉冠是她曾经经常束发所用,是明娄拿了所有积蓄将她换了回来。
她带着那块玉冠又跳进了投胎轮回中…
凛冬的夜晚,高跟鞋的声音响彻整个街头,一对男女前后聊着什么。
“不是,老大,你再心急你也要等她长大了再说啊?”
常玄策跟在明娄的后面。
明娄穿着黑色皮草,踩着高跟急促的往前走,“什么长不长大,我又不对她干嘛,我就是想她了,看一眼能怎么了?”
常玄策边走边擦汗:“我的老板诶,她现在记不起你了,你一个死神在她周围逛,你说能怎么?”
两人驶车来了郊外的一栋别墅,别墅外的花园里,一个小女孩穿着开叉裤正在愤愤的踩着小三轮车,她一圈又一圈的在院里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