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谁先动的手!”
三个人,最中间也是里面最年轻的那个便是叫吕子朝的。
新来的警察跟在封适屁股后面,一板一眼的记录着这几个人所说的每句话,没注意封适停下来的脚步,而后撞在了封适的背上。
封适转头看了她一眼,“你…其实可以直接记重点的。”
虽然封适也是警局里其中的年轻民警,但她比后者经验要丰富一些,在这人面前,她也称得上是警局的“老人”
了。
吕子朝最先交代:“这两个人我根本不认识,我只是在步行街装扮小丑卖气球,他们上来就将我所有的气球扎爆。”
但另外两个互相认识,口供却完全和吕子朝的相反。
他们异口同声说:“他扮小丑也就罢了,但步行街人流多,我们从那里经过,他吓到我的孩子了,现在我的孩子还正在医院检查呢。不信我现在可以打视频给孩子妈证实这件事。”
吕子朝确实是做装扮工作帮商家送气球来达到宣传的目的的,但那时是因为想扶那个被人流挤倒的孩子,结果家长反咬了他一口。
后面便从口角争执演变成了打架,而争执的过程中,另一个男人就将他所有的气球尽数毁掉。
吕子朝一个人说不过对方两个人,因为他没有任何证据,反观对方不仅言辞凿凿,更是有帮手。而来往的行人哪怕那时直面着真相,来警局时却没有一个人愿意帮他说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想到这里,吕子朝埋头叹气,苦笑:“警官,算了…他们的医药费我赔就是了。”
新人说:“你…你不再等等我们后面的结果?”
吕子朝摇摇头:“算了,这跨年夜本是阖家团圆的日子,为了这点事就不劳烦你们了。”
封适心里有底,她大概清楚黑白,不是说对方人多,证据足就一定是对的,哪怕拥戴黑暗之焰火的有成千上万盏灯柄。
吕子朝倾尽所有赔偿时,封适问了:“为什么不执着下去?”
那人摇头笑笑:“有的人天生就没得选。”
那个跨年夜,在日光灯的照明下,封适烤着“小太阳”
,裹着一件军大衣便靠在了椅子上昏昏睡去了。
而她也永远没想过,那个冬夜。那个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年轻人身上覆盖了一层又一层的积雪,不曾真正笑过的他,那时嘴巴意外的被人划到了耳后根,血肉糜烂,肌理组织清晰分层,昏暗的灯火下能够瞥见他那怖人的恐怖人造微笑。
封适翻开一页页档案,上面详细的记载着吕子朝出入社会之后的生活和遭遇,现在废弃又重新开发出来的那个游乐场一直是吕子朝的执念。
还未开发翻修之时,吕子朝的父母曾带着小时候的他去往那里,他见到了能让人开心的小丑,那人虽然油面重彩,可换来了这世间少有的真诚笑容。
那时的父母对他说:“儿子,你在这里等等爸妈,一定要把妹妹牵好,乖乖的等我们回来!”
吕子朝听话的点头。